骼碎裂的“啪啪”轻微的响声,一点一点的变形。 我的内脏都仿佛在被人拉扯般的疼痛,可连闭眼都做不到,却突然听见琴音断断续续的声音,“……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 后面的音色微弱,我几乎听不见,可这首诗却是我知道的。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听琴音模糊的声音,似乎就是这几句,他一遍一遍的背着,直到终于昏死过去,直到我潸然泪下。 14)我的泪不断的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林逐云手上,玉色的指甲湿了去,幻出冰润的色泽。林逐云托了我的下巴,一点点的转过去,直到面对著他。苏流般滚动的月光,映著他的眼神,如疲倦翻飞的蝴蝶。然後,他笑了,“筝,是舍不得他麽?……也罢也罢……” 渐渐靠近的唇,在夜色中是魔魅的紫;凝视著我的眼睛,有著忧郁的蓝。蓝色和紫色,在我口中混合出苦涩的味道,不知道是我的泪,还是本不应该接近的心。轻轻的,林逐云退开。却又搂紧我,不愿放开一点,一边用力来开了窗户,让我们两人全全的暴露在屋内人的眼前,大声道,“父亲,放过他吧!” 闻言看到的,是林自清瞬间苍白的脸色。 “逐云?逐云……你怎麽来了?……” 已经顾不得昏倒在地上的人,林自清疾步奔至窗口,带著我从没见过的急切。行至我们面前,林自清却又嗫嗫喏喏的踌躇著,好半晌才试探道,“逐云,你……是什麽时候到的?”奇异的语调,夹杂著我不敢相信的些许害怕。林逐云到是自然得多,可说话却十分客气,“刚刚就过来了,一直在这儿瞧著呢。不过看父亲正得趣,不宜打扰罢了。” 我以前从没注意过这父子在一起的情形,可今日却才觉得有说不出的古怪,此时也不及细想,只盼早早停了对琴音的折磨。 林逐云也仿佛知道我的心思,当即就道,“这个先别提,先让人医了琴音再说吧。” “……我……”听了这话,林自清似乎愈发手足无措起来,又张了张口,到底说不出话来,只好朝後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都杵在这里做什麽,没听见公子的话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林逐云盯著屋内,也不说话,看著众人在琴音周围忙前忙後。我却觉得他扣在我腰上的手臂愈收愈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原来让他放过琴音,竟是让他如此不快。 而我却无暇顾忌这些,因为林自清毒蛇般的目光,已然插在我身上,落的地方,正是林逐云放在我腰间的手。这视线贴著我的皮肤挪过去,仿佛黏湿著紧紧贴在身上,让人阵阵发寒。林逐云自然看到了,却不管他,只管揽紧我,口中却对林自清道,“我来了不久了,父亲刚刚做的事,我也全看到了。” 轻飘飘的话,却让林自清的眼神慌乱起来,也不再顾忌我的存在,急道,“逐云,我……” 吞吞吐吐了半晌,究竟是说不出话来,刚好请来的太医已经诊治完毕,躬身在一旁等著讯病,林自清到仿佛是牢了救命的稻草,忙问太医道,“琴音怎麽样了?” 雪白胡子的官员忙不迭的跪下请安,林自清却不耐烦,直接拉了他起来问话,老人这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琴音公子身上的上只是毁及了皮肉,修养几日就好了。可是他的手……”顿了顿,太医终於咬牙说下去,带著丝丝惋惜,“恐怕这双手是要废了,骨头全碎,就是接骨也没办法,弹琴是当然不成了,恐怕日後手指扭曲,看上去也是狰狞……” “蠢奴才!你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林自清看一眼林逐云,又泼口骂起来。林逐云看著,却只挑眉道,“算了,不就是一双手嘛!宫里会奏琴的人多得是,又不缺他一个,用不著大惊小怪。” 屋里的两人听这话如蒙大赦,我却是心中恨极。他们可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双手,他们可知道这毁掉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人原本可以让月圆月缺月色窈窕,那手原本可以让春极春散春花落寞,如今却毁在这qín_shòu不如的父子手里。我一根一根手指的握起拳头,又一根一根手指的松开,牙齿颗颗的搅在一起,看著那血染的白衫,怒意滔天,在此发誓决不放过这林姓的父子。面上却笑得灿烂,望这林自清,执手画到──逐云,这是谁? 林自清也看我,满脸的不屑和防备,也道,“逐云,这小子是谁?” 林逐云转头看我,目中光华闪过,,沈声道,“筝,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父亲。”说後一句的时候却没有扭头,仍是看著我,带著无数的迷幻和温柔,“父亲,这是筝,是我等了好久的……最爱的人。”[秋] (15)目光如火,似要烧的我灰飞烟灭一般,那般怨毒的妒忌,仿若已经积怨千年,竟恨不得能活生生撕裂我吃下去。若是常人,只怕早已心下畏惧,瑟瑟发抖。而我,我却在享受,享受这妒忌,享受这恶毒,享受这仿佛凌迟我的目光………… 原来,这就是他的弱点,他的死穴,原来,我竟然能成为他的死穴。现在的我,不是帝王,不是傀儡,不是一心一意要图大业要复仇的凌筝,不必隐忍不必装傻,我可以尽情的享受我的仇人因为我而产生的痛苦、颤抖,看他的冷酷恶毒被这妒忌咬的千疮百孔,看他英俊的面容因为我而痛苦的扭曲,看他呼吸急促狼狈不堪,简直可以抵的上我这十几年的恶梦了。我被这念头刺激的浑身发烫,血液都沸腾起来,平日里坚忍的忍耐力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