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莲眼见明真子跃出窗口,飞奔而去,哭着对易连山道:“易伯伯,求你帮我拦下这贼道。”
却见易连山长叹了一声,以稍带稚气的语调说:“如果我能拦下他,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我可不像爹那么心慈手软。”
沐月莲吃惊地望着他:“你…你是易天行!”
只见易连山用手在脸上一抹,现出易天行的面貌来,点头道:“我爹认定若留在蜀州,凶多吉少,又怎么可能于此刻回来。”
沐月莲道:“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有如此高的易容术。”
易天行道:“我小时候从家父的一个朋友那里学过几天易容术,家父的这个人皮面具即是那个前辈亲手做的,没有此物,凭我学的那点皮毛是没法瞒人的,所以我一直不提会易容的事情。幸好这狗道人是在我爹手下吃的亏,换了其他人,我就没办法冒充了。”
沐月莲眼光瞥过父母的尸体,尚未干涸的双目又流下泪来,凄然道:“你能否帮我先将父母安葬了。”
易天行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阵酸痛,只觉现在若是能令沐月莲心中好过一点,就是要他去死也再所不惜,答应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残存的理智却顽固地阻止了他的冲动,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现在芙蓉城危机四伏,沐叔、简姨去世我也很伤心,但我们若不立即离开,恐怕毕死无疑。”
沐月莲像刚刚才认识他一般,呆呆地看着他,嘶声道:“你滚!胆小鬼,我才不怕他们,有本身就来杀我呀!”说罢,扑倒在简灵的尸体上恸哭失声。
易天行听到这话,心中犹如刀绞,但心知现在绝非意气用事的时候,便走过去扶沐月莲。沐月莲推开他的手,叱道:“滚开,别管我!我不要你的帮助,自己一样可以安葬父母!”
易天行只觉血气上涌,颇有不吐不快之感,喝道:“现在芙蓉城乱成这个样子,又不是你一人丧父丧母,你若有孝心,便该体谅你父母的心意,他们绝不会希望你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你身怀血海深仇,正该比平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若是你,不手刃亲仇,报仇雪恨绝不罢休。”
沐月莲闻言,抬起头来怒视着易天行,易天行亦毫不示弱地望着她。在静默的对峙中,沐月莲渐渐冷静下来,寒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易天行松了口气,目下的沐月莲虽然仍有些失常,但总算恢复了理智,道:“我已经通知了易锋寒和古梦涯在月丘会面,我外公和五舅一家已经遇害,只有我四表哥古心坚幸免,我正在找他。你先去月丘等我们。”
沐月莲道:“我们一起走。”
易天行还待再劝,但看见她一脸坚决的表情,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元成邑坐在大殿之上,神情阴郁地看着凌千里四人苍白的脸色,恨不得立即将他们处死。七大高手率重兵围剿一个府宅,居然损失惨重,不但鬼辛子、谷瑟两人丧命,所率士兵非死即逃,回来的凌千里等人一个个还身负内伤,更令他不能容忍的是他们只杀了公孙祥和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眷仆役,竟让易昌带着一个重伤垂死的墨坚和三个十余岁的少年突围而去,虽然自己早有安排,但凌千里等人实在难堪重任。一念及此,元成邑心中怒火再不能抑制,怒道:“卫非呢,死了么?”
凌千里战战兢兢地道:“卫老去追赶易昌等人去了。”
元成邑喝道:“你们为何不一起去!”
凌千里心中颇感委屈,他与张彦、墨石、雷猛四人受伤不轻,若现在勉强动手,可能这身武功就保不住了,但这话怎么也不敢元成邑说,只得垂头听着,只盼望元成邑把火发了之后不要再降罪。正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之声,一个内侍进来禀告:“启奏皇上,东郡柱国仇天刃、北郡柱国杜文琪、南郡柱国赫连沙、瑶郡柱国刘廉、白郡柱国刘信、桂郡柱国刘虎进见。”
元成邑闻言一喜,便不再斥责凌千里等人,道:“宣。”但心中随即一动:“刘家三柱国路途遥远,怎么来得如此快,难道……,哼,居然想要挟本皇,刘家也太放肆了,不过现在不是对付他们的时候,只好先让他们得意几年。”
待得六位柱国参拜完毕之后,元成邑也不发话,静静地坐在那里。仇天刃忍不住上前奏道:“皇上若不嫌微臣无能,请让微臣去剿灭残匪。”
元成邑微微一笑:“我若用不上你们,便不会召你们进京了,但现在我尚不知道逆党的行踪,你少安毋躁,等我在四个城门的探子有报,便是你们出手的时候了。”
仇天刃道:“若逆党出不了城呢?”
杜文琪忍不住道:“现在京城已经在皇上掌握之中,他们不出城,毕死无疑。他们若有能力出城,才有资格要我们出马。”
仇天刃怒视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元成邑道:“仇卿别怕没动手的机会,现在已经有人突围而出,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动向,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说时冷如寒冰的目光瞥过凌千里,凌千里仿佛坠如冰窟,浑身凉透,知道自己已被元成邑彻底放弃,此生再也别想再得到重用。
仇天刃道:“哦,居然有人可以从皇上的布置下逃脱,本事倒是不小。他们是谁?”
元成邑道:“是原渭州千户易昌,还有墨坚和三个孩子,不过卫非已去追赶他们了。”
杜文琪点头道:“是易昌啊,怪不得,听说后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