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呢?
再等几年都行的。
透窗而入的树影终于又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身后。
他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道:“他的痕迹,那么深吗?”
商雪袖终于止住了眼泪。
是的,于她而言,那是多么深的痕迹啊。
这生,她都没办法消除掉,那道痕迹,就在那里,不仅仅牵连着往昔的岁月,还牵连着她两次离她而去的骨血。
每次碰触,都是锥心蚀骨的痛。
她无法否认,更无法当作没生过。
可岁月啊,真的是个好东西,与她而言,如今那道痕迹,也只是道痕迹。
伴随着这道痕迹,曾经带给她的心动、眷恋、由爱而恨、被那人放手而生的失落……哪怕她再想寻觅,都随着时光消散了。
徐碧箫身后的日影,偏移到了桌案上,上面的玉色花瓶中插着今天新折的桃花。
这日影再过些时辰,就会完全的斜过去,随后就是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过这个晚上,春茂社会再度出,向东而行。
她和徐碧箫的见面,每次都是这样小段难得的重叠时光。
似乎是他想的精准,行程安排的及时,仿佛从不曾错过。
可此时此刻,在她脑海中的,是十多年前的萧园里。
那个袭白衣的少年,别别扭扭的道:“我才不拜你做师父呢。你错过收我这么个天赋异禀的天才做徒弟,就永远都错过了。”
就永远都错过了。
“不。”
商雪袖说。
————
天下第乾旦坤生的大婚,不只是梨园轰动。
商雪袖和徐碧箫二人原本就故交无数,行内的、行外的,再加上同行身后的文会,简直如同炸了锅般。
两个人各自又有群拥趸,既有震惊之后说是“天作之合”的,也有互不服气的,这个说商雪袖年纪大了压根配不上徐碧箫,那个说徐碧箫以前还请教过商雪袖明明是男的配不上女的。
更有群闺秀们为此分了两派:派为徐碧箫竟然要娶妻痛不欲生;另派则是为了商雪袖那么个台上fēng_liú俊秀、貌美无俦的老生竟然终究要嫁人而心有不甘。
不管怎样,从风透出去开始,便在这天下带动了股潮流。
四面方的戏班子,都不约而同的往松阳汇集。
诸如响九霄等和这两个人都很熟的更是直接寄了信过来:“我不到不准办婚礼!”
若说这场大喜事中有谁不高兴,那就是燕春来了。
从消息出去开始,整个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头到尾都嘟着嘴,恨恨的瞪着徐碧箫。
商雪袖就这么个弟子,自然也万分看重,拐弯抹角的问过,燕春来脸茫然,最后只得直来直去的问燕春来是不是原本对徐碧箫有意。
燕春来那瞬间嘴巴张的如同能吞下只鸡蛋,合上嘴的瞬间脸都绿了。
“师父,你眼瞎,我眼睛不瞎。他哪里好了啊!师父,咱别嫁了行吗?”
商雪袖也顾不上她说话的不逊和荒唐,奇道:“那你干嘛不高兴啊?”
“他把你抢走了。”燕春来瘪着嘴,眼睛里是真的流了眼泪出来:“师父,你是我师父。”
商雪袖哭笑不得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傻,怎么是他把我抢走了,怎不见的是我替你又抢了个师父回来?他虽然和我走的不是个路数,可对旦行的戏有自己的套领悟,他现在又不曾收徒,你只会沾光多个师父。”
“那我也不干。”燕春来委屈的不行:“我……我不想叫他师公!我凭空就矮了他辈了!”
番外一 风挽雪袖按碧箫(四)
这是什么理由啊,商雪袖看着大姑娘燕春来,摇摇头,这又是个长不大的…|正这会儿徐碧箫从外面喜气洋洋的走进来,看到燕春来在,越发的得意起来,道:“春来啊,叫句师公听听。”
“师父!”燕春来气的不得了,在商雪袖身边儿扭股糖似的:“师父,你看他!”
商雪袖强忍住笑意道:“你就别逗她了。春来再去对对客人的单子,到时候别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
徐碧箫看燕春来气唿唿的走了,这才走到商雪袖身边,先是握了她的手,才点点头道:“没那么凉了,累不累呢?”
说完又自言自语道:“这么多人过来,你肯定累的不得了,早知道悄悄的办了婚礼就好了。”
商雪袖忍不住笑道:“好像你是大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