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只是又道:“你叫太簇与姑洗上街去买些四线来,眼下不能用红的,就买素净的颜色。凌波的生辰贺礼,我要亲手做。再让夷则去买些磨喝乐2来分给家里人,她们总归是要过节的。”方才娉婷一气点的几人都是她的丫鬟,佶屈聱牙的名字却是她从乐律十二律里挑出来的。
“奴婢遵命。”无射领命去了。
“不必劳烦阿姊……”
“你也不必辞了,权当我替阿耶给你贺寿好不好?”娉婷不容置疑地道,“好了,我也不在这里打搅你们讨人嫌了,快去吃面吧,阿兄好不容易下厨一次,放干了就不好了。”
说完娉婷便施施然地走了。
见娉婷都走了,其余人也不好再赖着看热闹了,纷纷作鸟兽散。
我这才觉得自在多了,转脸却见凌波眉宇间有些忧色,忙问道:“你……生气了?”
“我何曾生气?”凌波勉强扬了嘴角,“只是觉得……阿姊好像不高兴?”
“她?”我仔细回想了下方才娉婷的神情语气,是有些与往日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只好道:“大约是因为师父吧?”
凌波却摇头,“不是,这么多天以来,阿姊伤心便伤心了,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她似乎在生我气?”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为甚生你的气?要气也是因为我才连累到你。”
看着凌波仍旧有些担忧,我便道:“今日是你生辰,自己开心便是了,管旁人干什么?这面再放下去可就真要成面饼了。谢娘子,赏个脸尝一尝某的手艺可好?”
“是,霍将军不轻易下厨,奴哪敢不给面子?”凌波这才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到底拿了著挑了几缕面细细品了。
见她闭目不语,我倒有些紧张,不敢轻易出言相询。
倒是凌波自己笑了起来,“想不到霍将军手艺这样好,除了面有些硬,别的都很好。”
“当真?”我疑心她是在哄我。
凌波横我一眼,“我哄你干甚?于我自己没半点好处。这汤的味道调得很好,我都做不出这样的来。”
“得谢娘子如此夸奖,某真是不胜荣幸。”我装模作样地施了一礼,“某记得川蜀人很爱吃辣,谢娘子又是在剑南长大的,应当更是喜欢,便多放了姜蒜与胡椒花椒,谢娘子不嫌弃便好。”
“难为你有心了。”凌波又取了双筷子,挑了一著递给我,“尝尝你自己的手艺。”
我摇头道:“这可是给你的长寿面。”
“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方才的槐叶冷淘不多,你也才吃几口,想必还饿着吧,一起来吃吧。”凌波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我把福气分你一半不好么?”
“当然不好,你的福气便是你的,为何要分给我?”我正色道。
凌波有些无奈,“那好吧,不是分你一半,是与你一同享了,好不好?”
这话才算说好了,我接过筷子道:“好,你的福气与我一起享了,今后我的福气也同你享,咱俩以后定是福寿双全之人!”
“那就……承你吉言了。”
第40章 巧果
她们妇道人家过七夕, 我本是不该参与的。奈何今日也是凌波的生辰,哪怕我已经做了份长寿面,也依旧脱不开身。
我现在看到娉婷是有些尴尬的, 始终在思量从宫里听到那些话该怎么与她讲。
从春风楼订来的酒席我都是胡乱吃了, 她们捉蜘蛛、穿针之类的习俗我更不感兴趣,只是一直歪在他们特意准备的胡床上, 咬着那并不怎么好吃的巧果。
但在孝期,她们也玩不开去, 只穿了一会针, 娉婷就坐了回来, 拿出新买的丝线,说是要给凌波打个络子当贺礼。凌波又不擅长女红,片刻后也坐了回来, 看着院中的小丫头拜月斗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要不……就走了吧?好好的七夕,何必败兴呢?
然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那时我并不知道先帝所说的过些时日究竟是多久, 倘若他明日便下旨而娉婷并不知道,岂不是要将谢府都掀了?
小时候师父想让娉婷也跟着学武艺防身的,但她自己死活不肯, 大闹一场,师父不肯便将自己锁在房中几日不曾出来,既不吃又不喝,谁劝她便拿着屋里的摆件砸谁, 竟是逼得一向强势的师父都不得不松口,从此不再提此事。
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娉婷发这么大脾气,可实在是记忆犹新,故而实在是害怕她闹出好歹来。
“阿徵,阿徵!”一只白净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才勉强拉回我的心神。我顺着那只手看上去,便见凌波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怎么了?叫我什么事?”我连忙打起精神应对。
凌波有些嗔怪地看我一眼,“方才阿姊问你,今日是回府还是仍旧住厢房?叫你许多次都不答应,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住在谢府厢房,临时辟出来的,自然不会精致到哪去。但一心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