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个诅咒, 我怕应验。”苏幼薇咕哝, 面对如今温和的俞君泊,只觉得怪异,心中极不自然,“所以,我不能应你。”
“暂将名分定下,迟恐生变。”俞君泊回道,轻抬起手,拢去她耳边碎发,目光柔软,“我问过先生,我只需与你多亲近,便可压制你身上的怨气。”
但治标不治本。
苏幼薇思量甚久,偷偷瞅了瞅他,便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乌黑眼珠左右一扫,低语:“可暂定亲,但我有条件,在未处理怨气前,我们不得见面,免得我丢了小命。”
她估摸着,若就此不见,俞君泊怕是不会应答,需给他一点甜头,安抚一下他。
俞君泊手一紧,目光灼灼,良久才道:“便依你。明日,我去提亲。”语毕,他轻抚她的面庞,“安心,我会处理好。”
苏幼薇应了声,眉尾温顺柔和,被他抚过的脸颊,此刻正发着烫,如同被火灼了般。总归说着终身大事,她心有羞赧。
“薇薇……”俞君泊轻语,声音醇厚似美酒,尾音微微上扬,颇具柔情,勾得人心颤。
苏幼薇轻咬着下唇,如贝玉般的牙若隐若现,心跳莫名顿了一瞬,又飞快跳动起来。
盛阳炽热,又正对着她,强烈的光洒下,她眯了眯眼睛,忽觉头脑略显昏沉,双腿发软,身子轻轻一颤,向前缓缓倾去。
这番模样,给人的感觉,便是投怀送抱。
俞君泊微怔,手上动作倒是极快,搭在他的腰间,将她轻轻抱住,目光垂落,见她白嫩无暇的侧颜,小小的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便觉心满意足,不禁收拢些手臂。
苏幼薇只觉得身上很暖,犹处温池里,浑身舒畅,但头脑昏沉,意识略显恍惚。迷糊中,她看见一间雪白的房屋,有雪白的床单被套,目光所及之下,各处皆纤尘不染。
在床上,躺着一名女孩,在二十岁左右,面容秀雅清丽,肌肤白皙,脸色红润,正闭着眼安详睡着。在床边,坐着一男一女,年纪四十岁上下,容色憔悴,面有忧虑之色。
在床边另一侧,同有一个女孩。观其模样,应当是来探病,因其提了一篮子水果。
苏幼薇心神轻震,头脑逐渐清明,脑里的场景却在虚化,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她不由得握紧手。躺在雪白床上的,是她;随在床侧的,是她的父母;站在旁边的,是她的室友。她穿越过来,身体遗留下,旁人见她不醒,或以为她生病,自然会送医。
苏幼薇心酸,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而她怪症缠身,总也不清醒,父母怕是会伤心不已。
心中的感情在汹涌!当即,她做了决定,决意回家,怎能让父母苦等,自己却在享乐?
苏幼薇清醒,依旧靠在俞君泊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胸膛,想到他的提亲许诺、暖阳下的温语,忽生一丝不舍。
“君泊。”苏幼薇轻语,欲言又止。在刚刚,俞君泊与她温语后,她脑里便浮现那一幕。这给了她提示,或许她此前猜测有误,原主并不想杀她,而是送她回家。
原主的目的,便是让俞君泊爱上她,再失去她,以悔恨抱憾一生。那个“失去”,也可以指送她回去,消失在这个世界。
若非如此,为何在俞君泊温柔唤她时,她便预见了现代的事?但她若回故乡,便得助原主达成所愿,去伤害俞君泊。
这非她所想,俞君泊对她的好,她全看在眼里,细细算来,她自与他相识,便一直在利用他,是为保住小命,这对他不公。
但不助原主,她如何回家?
苏幼薇心绪不平,一阵为难,无法取舍。
“怎么了?”俞君泊问道,轻蹙起剑眉,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怎的这般凉?”已至夏日,当不会冷才对。
旁侧,杜七、杜五低头。正在此时,一名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跑来,作揖拜道:“王爷,下官来迟,请王爷见谅!”
“无碍。”俞君泊淡淡道,仍旧抱着怀中的姑娘,只微侧过身体,挡去她的面容,“昨日抓来的那算运者,本王以为抓错。”
男子忙赔笑道:“下官深以为然。那人非大奸大恶之人,今日便可释放。”事实上,牢里犯人颇多,他也识不全,但听俞君泊此话,聪明如他,怎会不知该如何做?
“杜七,带回府。”俞君泊颔首,立即得到杜七的回应:“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他低下头望去时,却见苏幼薇闭着眼,枕在他胸膛上,犹似已睡着,便轻唤道:“薇薇?”
“嗯?”苏幼薇轻喃,睁开双眼,目光不复往日如星明亮,此刻略显暗淡,微撅着小嘴,脸上闷闷不乐,“君泊,可否不上门提亲?”
她想回家,但不想伤害他,若任由事态发展,怕他真的会抱憾终身。
锦王向左相府提亲?男子面色一紧,虽低着头,但眼神却在乱飞,心里思虑着。谁都知道,左相乃太子一系,当与锦王水火不容。
“你为何又变卦?”俞君泊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