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再一次证明了,美食是世界沟通的桥梁,那边的陆振庭是越听越觉得严钧顺眼。俩人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时候正赶上严钧由于失血,整个人体内药素失衡引发小范围的“黑化”,那时陆振庭眼中的严钧危险而锋芒毕露,他一度还担心他这个性格会不会出问题,而这次再见面,却推翻了他之前对严钧的认知。
时间给这个老人最大的馈赠就是他见微知著的眼力,眼前的年轻人斯文有礼,谈吐非凡,观他言行更觉得他是个能忍耐,肯吃苦的好孩子,再两厢一对比,直接把上次严钧的失态归因于……爱情。
所以说适当脑补有利于了解真相,可是脑补过头……
就呵呵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点渣已被我改的面目全非。
☆、仇人
从烤野味开始天南海北唠起来的严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感度快要刷破天际了,这一老一少保持着非常和谐的氛围吃完了晚饭,因为严钧在书画方面很有一些独到的见解,陆振庭甚至兴致非常好地邀请他去书房鉴赏几幅画再写两幅字,不过这个提议因为忠叔在一旁提醒严钧身上还有伤而非常遗憾地搁浅了。
写字是写不成了,但是严钧还是跟着陆振庭去了书房看着老人拿出几幅大家真迹。严钧虽然在这方面不是什么行家,但是几句恰如其分的点评他还是信手拈来的,陆振庭对他是越发满意。
饭后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忠叔端上来两杯茶就退出去还替他们关好门,严钧看着对面坐着的陆老爷子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知道他怕是有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话想和他说。
老人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来慢悠悠地品着一副不着急开口的样子,严钧就更不急了,他甚至还有心情偷眼观察陆振庭品茶时的惬意悠然的神态和食指在茶杯上轻轻敲打的小动作——和陆祁如出一辙。
陆振庭除了对严钧的性别不满意,剩下的都不要太满意,尽管知道这年轻人不是池中之物可是看到他年纪轻轻就不焦不躁安之若素还是觉得当真难得。他咂咂嘴,放下手里的茶杯,茶杯脱手“咔哒”一声落在上好的红木桌面上的瞬间,这个种花逗鸟的闲散老人周身多了一种让人见到就下意识挺直腰板的凝而不发的气势。
严钧面上还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后背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他心里暗叹,不愧是常年周旋于权力中心的人物,瞧老头这派头就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陆振庭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虽然从上面退下来了,但是最近的事我不说一清二楚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隐瞒了不少东西。”
严钧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闻言不由地动作一顿,目光随着复又放下的托着茶杯的手缓缓垂下,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悄然藏在眼睑之下,一切思量都被长而密的睫毛遮了个干净,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像在沉思又像在斟酌。良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着眼前的老人,“老爷子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谈呢?”
陆振庭笑了,心说这小子果然不是看上去那样光风霁月的人物,“我一个退休在家的老头能以什么身份,当然是陆祁的爷爷啊。”
严钧听了他的话没有松口气反而不置可否地放下茶杯,“可是如果让您在陆祁和您的良心之间进行选择呢。”
他的话似乎出乎陆振庭的意料,他沉吟了一会才说:“我认为有些事情并不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事情。”
“或许二者并不冲突,”严钧语气很平和,眼神里却写满了寸步不让,“但是却注定会损害一方的利益。”
陆振庭早就预感严钧不是块好啃的骨头,可他还是低估了严钧嘴紧的程度。他莫名地叹了口气,“你就像捂着一颗□□,就算现在没人看到,难道以后就不会爆炸吗?”
“会。”严钧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会,可是难道因为炸弹爆炸会伤人就要把做炸弹的都杀了吗?”
陆振庭的眉头皱起来,显然不能认同他的话,“你这是断章取义。”
严钧:“我却觉得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陆振庭终于知道为什么陆祁把人送到他这来了,因为以陆祁那种不动声色地作风根本制不住他,这小子坐在那的时候滑不留手,真要动起来怕又是雷霆万钧。真不知道这么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是怎么养成这么一副老辣的性格。
他却不知道,严钧的本事全是他当上赫西族长之后应付完族里应付南疆各族,时不时还要应付朝廷派来的使臣给生生磨出来的。
“唉,”陆振庭叹气,“你就不怕日后出了大乱子后悔?”
“我当然怕后悔,”严钧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可是陆祁出了事我才是真要后悔。”
陆振庭看着他藏在笑意背后漫不经心的默然,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没法用那些束缚常人的东西来约束他,他温和好相处的外表下藏有一种天然的置身事外的冷漠,就仿佛他与一切都格格不入,所以心安理得的冷眼旁观。“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说?”
严钧:“我以为老爷子心里已经有数了。”
陆振庭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既然你不想跟我说,我不逼你;你不信任我,我也理解。但是你做这一切不说全为陆祁也差不多了,你又何必瞒着他呢,还搞得自己一身伤。”
见陆振庭不再刨根问底,严钧也放松下来,他轻轻往后一靠,有些不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