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孙策就会在爱上“周瑜”之前及时抽身出来,继续留在他的凛空城,大抵也不会趟上这混水了。
……无……药……可……解。
周瑜的思绪随着最后一字的落成而停下,他放下手中毛笔,小心翼翼的吹**长卷,将它轻轻卷起。此时他完全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卷轴上,并没有注意到屋外有个人正在靠近。
“师弟,师弟?”
诸葛亮的轻唤伴着笃笃的敲门声突然的闯入耳中,周瑜一下子慌了神,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慌忙站起身时手却不小心一滑,将卷轴打落在地。
门外的诸葛亮听闻屋中响动,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继续叩门追问道:“师弟,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师兄,没……我这就来!”周瑜弯腰急急忙忙的在矮桌下摸索了一阵,随手抓过卷轴,藏在了身后。
打开门,诸葛亮带着一脸的疑惑与关切。
“这么晚了还不见你,我以为你哪里不舒服,便来看看。”
“多谢师兄挂心,我没事,”周瑜僵硬的侧身走出门来,尽量使自己面对诸葛亮,“只是昨日看书看得晚了,便多睡了一会儿。”
诸葛亮点点头,见小师弟没事,叮嘱了他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便转身要走。
“师兄……”
周瑜微微低下头,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明明话就在嘴边,但他却不敢去开口试探,那药究竟有没有起作用。
“师弟,还有什么事?”
既已起了头,不说些什么反倒可疑,于是周瑜急中生智想起了昨日师父交给他的东西,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师父昨日给了我一幅画,让我转交给师兄。那画我放在屋里了,我还有些事,师兄自行进去拿吧。”
看着诸葛亮进了屋,周瑜暗叹那画出现的倒是及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将身后的卷轴拿出,避开旁人前往了与孙策约好的林子。
时辰还早,孙策也许是无事可做,所以早就等在了那里。周瑜远远地望见孙策,脚步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敛去面上所有的表情,作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才继续走上前去。
“这个给你,你拿上它离开百草渊。”周瑜递上卷轴。
“何物?”孙策好奇的接过。
“你……”周瑜本想说你走后再打开,可谁知孙策快他一步,在接过卷轴之后立马将其展开了来。
周瑜略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扭开脸不去看他。
此时千日忘忧仍未制成,若是他看过以后问这问那,着实不太好解释。
孙策在一旁静静盯着手中长卷看了半晌,不见他说什么话。周瑜觉得奇怪,起初以为他是对卷上内容感到匪夷所思,不知从何说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谁知孙策却忽然吐出了让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几个字。
“静流潭?”
“什么?”周瑜听后不由转过头来,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后,心中大骇。
这是师父给师兄准备的画作,怎么会……!
两岸峭壁,藤曼丛生,中路一条溪水蜿蜒向前。画上的内容,竟然与凛空城孙策房间内的那一幅一模一样!
若孙策拿着的是画,那师兄在自己房里找到的……
周瑜的瞳孔猛然一缩,猛地想起了在兖州师兄与他说过的话。
[“几年前,我于他房中发现一幅卷轴,其中记载的正是千日忘忧。”]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周瑜勉强压下心中震惊,握紧拳头强装着镇定,对孙策说道:“这画是出自我师父之手,是我来人界的唯一留念。我总有一天要返回妖界,怕是难以保它周全,希望你……代我好好保管。”
孙策垂下手,卷轴便被长袖掩盖,骨节分明的左手在袖中紧紧握住轴身。
“好。”
“你走吧,”周瑜说话的声音异常的平静,甚至轻的几不可闻,“不要……再回来了……”
语落,周瑜便转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人,生怕再看上他一眼,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便会崩塌。
许久许久过去,身后只余徐徐风声。
孙策,他走了。
周瑜一下子失了全身的力气,狼狈的跌坐在地。周围空无一人,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低低的笑了起来。
许久不见雨滴的山谷里,雨水忽然瓢泼一般倾泻而下,穿过层层密林毫不犹豫的将树叶打落在地。雨水浸**周瑜的头发、衣裳,仍是接连不断的肆意挥洒,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周瑜的笑中含着些许自嘲的意味,引得双肩不住的抖动。他仰头看向头顶密密麻麻的枝叶,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又顺着面部轮廓滑下,已分不清曾在他面上停留过的究竟是雨水、汗水,还是发苦的泪。
这大千世界,回到过去本是无稽之谈。即使以外力扭曲时空,导致天地错乱,那些发生过的事也都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天真的自以为明白所有真相的人所做的每一步的努力,都只是在引着历史的车轮重新碾压上那早已蔓延向远方的痕迹。或许在天看来,这本就是笼中之物毫无意义的挣扎。
老天,你又何必如此弄人。
覆辙
距离孙策离开那日,已过去三年,时光飞逝。
司马懿反反复复试验数次,终于制成了三份千日忘忧,而忘川的泉水,刚刚好用尽。他将其中的两份交给周瑜,叮嘱他道:“这药一旦服下,每隔千日,便会使服用者的记忆重回服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