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想让我忘记这一切,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若无其事的做你亲爱的好哥哥?”林潮白轻轻的抽出一只手,深情的抚摸着他的头顶,语气中有了某种循循善诱的意味。
“不,不是。”林岸抬起头仰望着他:“这根本就忘不了啊!哥!哥!我对不起你!”
林潮白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突然伸出手,用修长的食指轻轻揩过他眼角的一滴泪,看了看,而后轻轻的放在嘴边舔了一下,脸上又露出那种奇异的表情来。
林岸伏在他腿上,眼泪簌簌的落下,透过他的裤子,一片温热。
林潮白有些怔怔的,他的眉头突兀的蹙起,似乎在拼命的抑制心中某种喷涌愈发的感情。
“你别担心。”林潮白轻轻的俯身,将林岸的头拥入怀里,空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对于男人来说,这事算不得什么,就当是一场荒唐滑稽的梦好了。我虽然是你哥哥,但我们毕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不要挂怀。”
林岸一只手攥住他的衬衫,悔恨如刀,一分分切割他的胸臆:“哥,我对不起你。但如果你是别的什么人,我当然可以把它当做一场梦给忘了。但是,你不行,因为你是我哥,你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林岸哭倒在他腿上:”我......我......在乎你啊。”
林潮白的眼神瞬间震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眉眼间突然爬上一丝扭曲的表情,就像一张完美的面具上陡然裂开了一条细缝,而后那细缝飞速的蔓延开去,随即便占据了他整张脸。
林潮白迅疾的抬手覆上自已的脸,他觉得自已带了多年的无坚不摧的面具,今日竟脆弱如纸,似乎轻轻一碰,就要碎掉。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林潮白从指缝间俯瞰着他,语气幽微而恍惚。
“我也不知道啊。”林岸咬紧牙关,要是能回到从前多好。
要是能回到从前多好。
林潮白静默了片刻,一动不动的,看不见他手掌下藏匿的表情。许久,他才缓缓的放下了手,脸上又回复了以往的平静。
“那我们将错就错。”极其罕见的,林潮白轻轻的勾了勾唇角,但那却不是笑容。
“什么?”被悔恨攫住的林岸无暇细想,下意识的抬头问了一句。
林潮白顺势用手轻轻的抬起了他的下巴,然后轻且柔的用指尖拭去了他脸上的泪,俯身低头,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林岸心中千军万马般的悔恨之情一瞬间冻结停止,脸上的震惊如冰封般笼罩了他,直到林潮白直起身离开他的唇时,他才乍然醒悟过来,受惊地推拒开林潮白,朝后退去。
但是林潮白却没能让他如愿,他迅疾而准确的扯住了他的胳膊,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声音低微却清晰分明:“这就是我说的将错就错,你同意吗?”
“我......我......”林岸的脑子再度当机,这原本的进展就已经让他张皇失措,痛悔万分了,如今林潮白又出其不意的挑起另一档子棘手且复杂的事,林岸一时接受无能,负载过大,脑海中乱糟糟的一片轰鸣。
林潮白也不再逼他,松开他的手臂,任凭他一脸茫然的呆坐在地上。
那一瞬间震惊过度过去后,林岸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潮白的话语和动作意味着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已的嘴唇,他和林潮白虽然早就做了许多比这更亲密的事,但这是第一次,两个人都在完全清醒状况下进行亲密接触。
这样诡异陌生的感觉激的林岸热血上涌,血管中似乎有什么陌生的东西在疯狂的升腾,齐聚头颅,他脸色通红,手脚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哥,哥......”许久,林岸的战栗褪去,他抬头望着他好像任何时候都不会流露出表情的哥哥:“可是你是我哥啊。”
“我知道。”林潮白点点头:“这句话我也跟你说过。”
林岸一滞,记忆里那荒唐的一夜中,他隐隐约约的记起了林潮白说过的话:“林岸,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哥哥。”
那种悔恨的感觉又再度充斥了胸臆,林岸攥紧了拳头,陡然有了恨不得挥刀自宫的念头,这就是单身了那么多年的报应么。
第28章 二十八章:不能承受之轻
林潮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看到他脸上变化万方的表情,突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了,它没有那么严重。”林潮白顿了顿,直到林岸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已身上时,才继续开口:“但是你想的对,事实就是事实,无可改变。妄想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林潮白说完,弯腰俯身过去,把一脸茫然的林岸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推着他进了洗手间:“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林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像个木偶似的,听话的进了洗澡间,林潮白十分贴心的为他关上了门。
林岸在门扉关闭的咔哒声中,恍然回过神来,定定的面对着溜光洁净的浴缸,脑海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那次林潮白醉酒后浑身湿透,跌坐在浴缸里面的样子。
紧接着他又朦朦胧胧似是而非的回忆起林潮白赤\\\\裸着身体,眉目冷漠,不动声色的样子。想到这,他陡然清醒,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已一巴掌。
他觉得自已像是成了许知远那样的人,在现在这种理不清的关头下,竟然还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