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家族那帮顽固的老头子罢了。”巴尔德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解释。
仆人端进来夜宵,摆放在房间内的小桌子上,揭开餐盘上的盖子,一股浓郁的烤鸡香味立刻扑鼻而来。除了烤鸡外,还有一些奶酪,一份沙拉,以及一瓶陈年葡萄酒,瓶子旁边还有两个玻璃杯。
“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轻易相信别人,真让人放心不下。”巴尔德喝着红酒,忽然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摸摸子轩的头。
子轩搁下手中的鸡腿,一脸茫然地盯着巴尔德。
隔天早晨,回去的路上,巴尔德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哈维教授上次布置的小组合作案例报告,我们还没动手,什么时候一起去图书馆?”
“随时都可以。”子轩靠在车窗上,认真算计下,“最好还是在考试结束后吧,反正下学期交作业。”
“好吧,听你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住,我一个人很寂寞。”
“这个,这个,我还没想好。”子轩慌慌张张地搪塞。
☆、休加
休加
上午的考试结束了,大批走出考场的学生涌向餐厅和宿舍区。花古泽一随着人群走进宿舍楼处等他的子轩。
晚饭后,寝室,子轩复习专业书,泽一趴在地上专注地画画,准备明年期待了很久的个人画展,墙上贴满了他各式各样的习作。窗外阳台下大道,传来从图书馆回来的学生嬉闹声。莫子轩转过头,说:“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想说,就会主动告诉我,”花古泽一搁下手中的水粉笔,仰头说道,“凡事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
“如果不是你,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
“你真想谢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花古泽一大笑,末了,补上一句,“开玩笑的。”
子轩没说,看着他淡淡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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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公法考试那天,莫子轩提早交了试卷,离开教室,准备回去收拾下乱糟糟的寝室。
空荡荡的长廊上,廊外一簇簇挺拔的紫竹,粉色玉兰油花苞静悄悄的立在枝头。转弯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靠着墙柱,恬静地望着花坛边含苞欲放的迎春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侧过身来,看到出现在拐角处瘦弱的男生。
子轩默默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巴尔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推到墙角,双手圈住,蓝色的眼睛俯视倔下来,语气几分愤怒几分痛苦:“宿舍长对我说,你提出换寝室的申请了,下学期你准备搬去和花古泽一住?”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莫子轩偏过头,避开他阴郁的目光。
巴尔德将他的头掰回来,逼着他面对自己:“ 你就那么讨厌吗?”
“我脑子很乱,不想说话,”莫子轩疲惫地垂下眼皮,轻叹一口气,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迷迭香。
巴尔德把他拥进怀里,凑到子轩耳边轻语:“我会一直留在210寝室,等你回来。我已经等了几千年了,再等几个月又何妨?”
“莫子轩,”楼梯口有人叫唤,莫子轩一下子给吓醒了。他立马像一只小野猫一样抓绕推搡,挣脱了缚束,逃走了。
“你出现的真是时候,罢,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巴尔德长身而立,面对楼梯口的花古泽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郑重警告你,他是我的,从前是,现在也是,不要和我抢。”
“我尊重他自己的决
定。”花古泽一右手抓紧了栏杆,不亢不卑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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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小镇一片火光,所有的居民东奔西跑浇水灭火,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无数只狗在狂吠,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少年慢慢走了出来,沾有血迹的毡帽松垮垮地扣在头上,遮住了眼睛,嘴边一颗显眼的美人痣,手里赫然提着镇长的那根宝贝拐杖。
他在笑,眼前的情景是那么有趣,仿佛回到几百年前,那场巨大的火灾。漫天飞舞的火焰,诡异而悠扬的钢琴声,在琴键在上飞舞的修长手指,唇边一滴一滴划落的鲜红。父亲的怀表在满是血的低砖上跳动指针,母亲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地上,一双被火光和血液染红的双瞳,以及清盈如蝴蝶飞舞的声音。
橡木丛林中,赵尔提着剑奔下山,看着那群无头苍蝇一样没有秩序的村民,有些无能为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西坡走去,池塘边的小别墅一片灯火通明,周围很安静,静得有些不正常。赵尔跃上门廊,一脚踢开没有锁的大门。客厅的布置看起来很温馨,烛火明亮,火炉把房间烘得很暖和,柴火还是新添的,最上面的柴火烧起来时,发出劈啪噼啪的声音。毛毯上血迹斑斑,桌上一杯倒了的茶杯,另一只滚落在沙发角落。
“镇长先生?”赵尔走到另一个房间,试探地呼唤,没有人回答,只有敞开的窗户,山风阵阵,屋内,灯光大亮。他上上下下逐个查看了所有的大小房间,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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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星星依然闪烁。高处阳台上,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立于边沿,眺望山下橡木林中隐约可见的小镇。
休加在离他十几步远处停下脚步,顺手摘下黑色的兜帽。身后美艳的女巫伊莉娜倚靠在灰白色砖石墙上,漫不经心地摆弄手中的黑百合。
“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