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头发丝都能想出,那人只能是楚修宁。
楚修宁也不需要罗糖多说明,他这次给案子施压,全力亲为,自然知道骆庒。
“骆律师,久闻大名。”楚修宁笑着寒暄,只是眼底凉薄,不加掩饰地厌恶,“怎么有空来华睿了?”
骆庒还算聪明,收起之前的怨气,和楚修宁打起机锋:“楚少可别笑话我。我来还不是给自己找条活路。楚少不会不知道,我最近接了个棘手的案子。”
楚修宁在骆庒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只是笑,风轻云淡,不接招。
骆庒被楚修宁笑得全身不爽,有求于人又不好发作,谁让自己舍不得真的放下这个案子能得的好处。骆庒只能自己继续说:“楚少,这案子虽然有争议,但其实大家都明白,最后更多的可能都会按未遂量刑。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这次话说明白了,楚修宁向后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反问:“谁让你接了这个案子呢?”
骆庒沉得住气,不急不躁:“就算这么折腾了,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大不了我推了这个案子,可就算于茂最后自己辩护,结果也不会有太大变化的。楚少您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了。”
楚修宁翘起腿,悠闲地说:“要求?骆律师怎么不说司法公正了?抗争到底呢?”
楚修宁动了那么多关系,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早前几句话?这也太给自己脸了吧,迁怒也不是这么来的?还是间接给于茂施压?
骆庒心里揣摩不明白,表面依旧很平静:“人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楚少见谅。”
祁燃和罗糖看着骆庒都惊了,这么能屈能伸不要脸,是个人才!
可惜楚修宁不买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那么容易收回来就没意思了。一审宣判也就剩个五六天了,骆律师再扛几天吧。要是上诉就再扛些日子。”
天天好像被放在高压锅里蒸煮,这样的日子骆庒半天都不想过了!
“以我的经验,于茂是不会判死的。退一万步,就算不上诉判死了,复核案件的时候,也还是会被驳回。”骆庒极力劝服,讲道理摆事实下结论,“你怎么都不会如愿的。”
“判不判死他都没活路。不如这样,你帮我带句话给于茂吧。”楚修宁站起来,看了看骆庒下意识伸进口袋的手。
骆庒尴尬地又将手伸出来,若无其事地问:“什么话,我一定带到。”
“录下来也没什么。”楚修宁倒是无所谓,他走了两步到骆庒面前,“你告诉于茂,一时死不了没关系,他去的地方会有人等着他。”
楚修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脸震惊的祁燃和江宛薇。
罗糖倒是无所谓,他从前不折手段的事情干多了,没觉得不妥。骆庒见过的狠人也不少,阴影里藏着的事情他知道不少。
祁燃和江宛薇不一样,这两个人和楚修宁相识时间长了,很了解他。楚修宁虽然蔫坏,手段多,笑着笑着就能让人不好过,可再怎样,楚修宁也没像现在这样用过极端手段。
于茂去的地方,还能有哪儿?有人等着他?于茂又不是从那里出来的,还能有谁等他?
这就是个□□裸威胁。即使于茂不被判死,楚修宁也不会让他善终的威胁。
祁燃上牙磕在了下嘴唇,半晌憋出句话:“尼玛,黑化了?”
江宛薇柳眉微蹙,对祁燃建议:“这样不太好吧?是真的吗?”
江美人也不能确定,可见事情很严重。不过祁燃也怀疑真实性,总觉得这是楚修宁拿出来吓唬吓唬骆庒,让于茂呆在牢里也不好过。毕竟祁燃对楚修宁很了解,蔫坏不是真坏。
但之后楚修宁却警告祁燃,他在罗糖办公室说的话不准泄露。接着乐队在排练室排练,楚修宁有时候会在隔壁的休息间打电话。祁燃偷偷去听,听着听着就听出了猫腻。
敢情是真的在布置后手了。祁燃的小心肝颤啊颤,这楚修宁要是黑化了,再想自己那些年干过的对不起他的事儿,那可怎么办?别的不说,就他带着罗糖去拿了楚修宁所有剧本,翻旧账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祁燃脑洞开得欢,最后鬼使神差,他决定从路语茗这儿下手。
于茂一审判决临近,乐队处在风口浪尖。路语茗就算再不关注于茂的事情,也知道了他的近况。大家干脆闭关窝在音乐排练室练习,省得一出现就被媒体围着问问题。
一首歌练完,路语茗示意休息。瞿皓和苏九都在问柯颜问题,郑萄呆在一边帮忙解释。祁燃左右看看,楚修宁不在,他拉着路语茗走到一边。
祁燃神神叨叨,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儿,欲言又止。
路语茗看祁燃吞吞吐吐,想到最近这家伙正被江宛薇嫌弃,很直接地说:“我去邀宛薇来排练室玩。”
“靠,谁说这个了!”祁燃懊恼,“不过,这个可行,你邀她来的时候自然,千万不要说我想她来的,最好连我在也不要说!”
路语茗点头:“你放心。”
说完,路语茗就要去打电话。
“等等等等,你等等。”祁燃拉住路语茗,“你等我说完啊,重点错了!”
路语茗停下,看着祁燃等他说话。
祁燃又抓了几把头发:“那个,小路啊,于茂的新闻,你最近关注的吗?你一直不爱关注的样子……”
路语茗愣了一下,没想到祁燃会说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最近要一审宣判了,外面关于量刑炒得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