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只是不能容忍你跟李奕衡在一起,不,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行。我只要一想到你跟他有过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我就如鲠在喉,恨不得杀了他,或者杀了你。”舒慕说。
黎锦讥笑:“那我后来死了,你开心了?”
“不,我从没想过要你死。”舒慕顿了顿,他别开目光,仿佛在粉饰与诚实之间几番权衡,才最终决定坦然,“柯远,我承认,我算计你,有很多方面的考虑。一来,我恨你的欺骗,你让我的成功一辈子都背负着不光彩的阴影,你还……亵渎咱们之间的感情。让你一无所有,这是我的报复,可报复之后,我仍打算跟你重修旧好。二来,我恨李奕衡的插足。可我奈何不得他,所以不得不借助外力。恰好某次演出后,我认识了何悦笙,他对我非常着迷,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利用了他。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来这个局这么早就开始布了。”黎锦轻轻地舒了口气,哂笑道,“可是舒慕,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你要承认是你?”
舒慕抬起眼,之前的问题,他都能平和以对,可唯独这里,让他迟疑再三,却迟迟,给不出答案。
“既然不好答,我替你答。”黎锦等了半晌,忽然干笑一声,说道,“人已经死了,回不来了,就算你对何二大发雷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不如就顺势承他这个情,替他把罪名担下来。反正不管你怎么解释,外界还是会把这件事归罪到你身上,倒不如现在这样,何二感动于你替他顶罪,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你也好顺顺当当,借他的名义蚕食何氏。”
“而且我总觉得,你并没有死。我想把罪名担下来,如果有一天,你的亡灵要找凶手索命,那也许,我就能再次见到你,跟你说说话,告诉你我有多后悔。”舒慕忽然坐起身,紧紧地握住了黎锦的手,“柯远,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你走之后,每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实际上神情恍惚。许多时候,我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你的身影,又或者听到你在我身旁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我的心像是硬生生被谁掏出来了,它无时无刻不在疼痛,这种痛让我有苦说不出,它快把我逼疯了。我身边的每一个地方,每一点细节,都沾染了你的痕迹,我根本逃避不了这种痛苦。柯远,我后悔极了,我也以为我会一辈子这样后悔下去。可是还好,老天爷给了我忏悔的机会。柯远,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我们有十年那么久的感情,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
黎锦低下头,舒慕的手指修长而苍白,那有些发青的指节僵硬着,显得偏执而执拗。黎锦想,十年了,再陌生的两个人,也该对彼此的心思了如指掌,可我们的十年,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欺瞒,算计,利用,怨恨。
这本该用来相爱的十年,竟全都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顺着舒慕的手腕看上去,肩膀,锁骨,嘴唇,眼睛……他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渴望与悔恨,他的语气是这么卑微,如果是以前的柯远,只怕当即就受宠若惊,无论什么,都一股脑答应了。
可惜,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抱歉,舒慕。”黎锦抽回手,缓缓站起了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错过就是错过,就算重来一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谢谢你让我把事情都搞清楚了,以后我心里不再有疑惑,也许就会过得轻松些。谢谢你。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没有死,我好端端地活着,你也赶快好起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先这样吧,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说罢,他笑了一笑,转身向门边走去。
就在脚步即将迈出房间的一刹那,身后传来了“扑通”的声响。黎锦下意识回过头,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舒慕扯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他挣扎着爬下了床,然后就这样,硬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第二百零四章
门在黎锦身后,轰然关闭。
“舒慕,你不要这样……”他的声音在发颤,那喉咙深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每个音节都艰难。
“如果这样还不够,那么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做到。就算要我把命赔给你,我也绝无怨言。”舒慕的膝盖在冰凉的地板上微微打颤,原本就惨白的脸颊显得更加灰败,“柯远,我求求你,别离开我,这一次,不要离开我身边。”
他瞬也不瞬地看着黎锦,黎锦从不知道,他竟会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哀求别人。
舒慕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将他踩进泥土里,他也会抖抖肩膀,重新爬起来;就算你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对不会对你说一句软话。在他的字典里,所有与软弱有关的字眼都不存在,他习惯了用俯视的角度面对别人,这一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让自己站得更高些,让那些原本轻视他的人,变成他脚底的淤泥。
他怎么会跪下来呢?
他怎么会接受这样屈辱的姿势呢?
如果他决定骄傲地活着,那他就应该一直这样骄傲下去。
“最开始,我跟李奕衡接触的时候,咱们之间还远远没到你所说的那种感情。我单恋了你九年,我从没有对你说明过自己的心意。舒慕,只要咱们还没确定交往,我想,我有自由选择恋人的权利。所以这不算背叛。至于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