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相对的,文竹病体缠弱。他没办法解开这个结,文竹在恨他,才会折磨着两个人,让两个人都不好过。
淘米,点火。在厨房,韩向日一连吸了六根烟。文竹无言的报复让他心里压力很大。不放心文竹,又怕见到文竹空洞的眼睛。
足有半小时,韩向日端着碗粥上楼。边走边搅弄,散散热,不会烫了文竹的嘴。
“我加了菠菜,颜色很漂亮。你吃一口,看看是否合口。”
推开门,韩向日假装喜悦的开口,想逗文竹说话。门开了,却看不见原本该在床上休息的文竹。她不见了!
忙放下碗去找。文竹心情低落,万一她一时想不开怎么办?她一个人离开这个家了么?
刚想打她手机,看见她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还是他放的。这么小会儿的功夫,她能去哪,又没听见开门声,这么说她还在楼里,直觉的推开孩子的育婴室。
那里有暖橙色的墙壁,挂满各种玩偶与风铃,有个特大号的木质摇篮,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周放着半人高的布偶,墙上还贴着孩子满月时的照片,角落的立柜上还放着孩子的尿片,小毛毯,小衣服,和文竹早就买好的小鞋子,小袜子,还记得那双挂毛绒球的小袜子是他有一次出国买回来的,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可孩子却永远也住不到这个房间了。
文竹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孩子用过的小被子,小枕头,贴在脸上,细细抚摸。她闭着眼睛,把这光滑的布料当成孩子娇嫩的小脸,想像着,孩子还在她的怀里,由她拍哄着入眠。
韩向日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几乎掉下来。当妈的想孩子,想的几乎快疯了。只有把枕头当做孩子抱在怀里。这一切,全是他造成的。
跪坐在文竹的身后,抱住文竹,想让文竹明白,他们夫妻不会分开,与早逝的孩子,一家三口,依旧很幸福。
文竹唇边勾起一抹笑。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再加上她,多好的一家人。此刻就是永远,她好幸福。
直到文竹昏睡在他的怀里,韩向日才小心的抱文竹回房。文竹怀里地孩子的枕头,烫她抱的很紧,就让她想向成她依旧抱着孩子入睡吧。让她好好休息,她真的需要休息。
夜里,韩向日搂着文竹睡。搂得很紧,怕她突然间消失一般,不敢松手。文竹死抱着孩子的枕头也是不松手。韩向日几乎看了文竹一夜,天亮时才睡去。
早餐,韩向日硬扶着杯子,让文竹喝下一杯加了蜂蜜的牛奶。可文竹始终不放开孩子的枕头。被迫喝牛奶也不出声。拍抚着枕头,目光慈爱温柔,就像看儿子一般。
依旧不开口,喝完牛奶就回孩子的房间,靠坐在玩偶之中,一坐就是一天。
韩向日陪她说话,陪她把枕头当作孩子,无论他说什么,文竹就是不理他,不说话。强迫他进食,她就进食,还是不说话。韩向日做了很多努力,文竹看都不看他一眼。
两天过去了,文竹始终是这个样子,整天呆在孩子的房间,抱着孩子用过的枕头,闻着孩子特有的奶香味。
韩向日靠在门口看着文竹。两天了,文竹就是这个状态。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文竹都不理他。什么都不能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专注在她的世界,不是几天就缓过来的。
他陪文竹十几天了,公司的事已经堆了很多。可文竹这个样子,疯了一般,不吃不喝,一天两杯牛奶还要强迫她喝。他很不放心文竹,不能安心得去上班,该怎么办?他没好办法治愈文竹。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可文竹需要多长时间恢复?更何况,他工作太多,没时间和这样的文竹一直耗下去。也不知道文竹该用多长时间恢复,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三年···她只会越来越哀伤。可文竹的身体不予许她一直这个状态。早衰,在她心情不好时,进一步扩大。她又是如此折磨着她自己。怕早衰严重,怕她熬不到她心情变好的一天。她在自杀,用她的沉默报复韩向日,时间只是她痛苦的延续,长与短,只是恨的深浅。担心她,却无能为力。
长时间不去上班,秘书已经打过电话催了几次。有许多大的和约要他审批。他没时间陪文竹慢性自杀。要紧快的把文竹从痛苦的深渊里拉出来。
“文竹,你有朋友或是同学可以谈心吗?”
当丈夫的根本不了解妻子的教友情况,可见有多失败。
文竹只是抚摸着枕头角,不抬头,不理他。
“要不,我把我妈或是于妈找来陪你吧。”
还是得不到文竹的回答。
韩向日蹲在文竹面前,握住文竹的双肩,用力摇晃。
“你这个样子怎么行那?我根本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我还要工作,又不放心你,你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要不,我把你带在身边,和我一起去上班,好不好?”
他厌烦了这种与空气说话自言自语一般的交谈。好像是个傻子。他所做的努力丁点起色都没有。文竹看都不看他,陪在她的身边也没用,与她沟通也没用,他还能怎么办?
文竹依旧不抬头,专心的抚摸着孩子的枕头。
韩向日抓起这个枕头,从文竹怀里硬抢过来扔向门口,抛的远远的。
“孩子已经死了,无论你在怎么想他,他也不会回来。就算你恨死我,用你的生命向我进行报复,最终的结局,你会搭上一条命,而我,失去孩子又失去妻子,一辈子活在后悔与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