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润州丹阳?不就是跟沧平王一个地方的人吗?有点意思,难道说这元妃与沧平王有什么亲戚关系,才蒙他看重,顺便提携“我”儿子尹?我再让小柜子找出一堆资料,细查半天,没有!这元妃出身仅是一个很平常的朝官家庭,跟一直炙手可热的王府谈不上有多深的牵扯吧?
元妃此女,我有点印象。姿色尚可,但与审,江两妃比,还是差了一截。唯胜在其有些妖艳之感,丰饶的体态,但这肯定不足以令喜新厌旧我身体的前任宠幸爱护到怀孕生了一个又一个。除非强有力的后盾能让她坐大后宫。
我一直郁闷沧平王对尹的态度,敏感这其中大有文章。既然族谱查不出来,我心念一动,唤老驹子拿这半月来被冒牌皇帝宠幸过的妃嫔名单来。如果元妃与沧平王有私,沧平王应该不会由假皇帝去玷污她吧?
从老驹子拿来的花名册里,果然,除了皇后和这个元妃,以及少数长相平庸的御妻,大多在册。
我将名册放在烛火中引燃,掷进金钵里,发出数声冷笑。
这个沧平王,我绝对不会饶恕的!尽管我魂非男儿,也非真君,此刻仍感受到冲天的怒气——愚我者必自愚!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孰王孰寇
静下心来,我拟一道密旨,让揲儿回丞相府交给她义父。有些不宜公开的事,由小老头之类处理追查更好,这叫以毒攻毒。当然,其中也涉及到皇家的脸面,我不会坦白自己的顾虑。
让小柜子抱来这半月的奏折,我振作精神重新批阅,因为担心沧平王乱折腾为我铸下更多的错。老驹子颤巍巍晃进来,见状,欲言又止,垂手侍立下首。他那样子,不明内情的还当他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呢。
我搁下笔:“驹公公,有事吗?”
“皇上,皇后娘娘来看您了。”老驹子的眼光似乎有点迷离,我纳闷的打量他一下,起身快步出迎。
“臣妾参见皇上。”
“梓童免礼。”搀起乳燕,我才讶然的发现,这位皇后一身素服,云鬓环绕,竟连一根珠钗都没绾。她来想做什么?留意到这女人的眼神,似乎比初见时更为冷漠,以前至少还含有那么点眷恋与企盼,现在更多的是绝望与淡泊。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林燕不着痕迹的把手从我手抽离,后退数步,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隔开来。望着她冰凉的表情,我如坠五云雾中。
“皇上,臣妾是来向你请辞的。”
“请辞?”请什么辞?由来只听说下级向上级请辞,没听说老婆可以向老公请辞的,而且她还贵为一国之母。
“皇上为臣妾费劲心力修建的专用祠堂已竣工,遵照圣意,臣妾今天下午就搬进去住。日后古佛青灯,当无时不刻为我主颂德,为大沂祈福。”林燕的口气听不出一丝讽刺,但她的果决让我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慌。
见她丢下这堆硬邦邦的话转身就要走,我忙上前一步拽住她:“梓童你在说什么?朕为何一个字都听不懂?”
林燕轻轻的拂开我的五指,黝黑的瞳仁仿佛直视进人的内心深处:“臣妾不才,无福得拥傲人之姿以悦天颜,愧为国母。一如圣意,实难统领六宫,今愿交还后玺,便皇上另择贤人。”
我楞在那,林燕已三拜毕,头也不回离去。难道这半月来还发生有我许多不知道的事?我回头注目老驹子:“驹公公,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老驹子淡淡地答:“很简单啊,皇上,半月前您伤重卧床时,皇后亲奉羹汤屈膝左右,您却嫌娘娘人老色衰,打翻药碗,将其逐回。并令在坤宁另劈一静室建祠,由她安身养性,不准擅自出入。娘娘这也是遵照您的意愿在做啦皇上!”
我听得又惊又气:“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
“可皇后娘娘不知道啊……”老驹子垂下头。我怒瞪他一眼,撩袍追出门。一路上的宫人都莫名震骇地看着我,我已顾不上他们的眼光,前方只有皇后孑然孤零的影子,枯瘦而踟躇。我当这个皇帝,步步艰难,牵累重重,怎能现在还伤害一个可怜的女人。
十余年的等待与折磨,皇后对“我”的情早所剩无几,可恶的冒牌货贪图一时之欢,击破了她对我的最后一点幻想。我也许不懂得心死的感觉,但料皇后,此刻的悲比我当初走失牟涵青更甚吧!否则,她不至于看我的眼,里面连一点点的恨都没有。
“乳燕,你等等……”我喘息着扯住皇后长长的袖子,她回顾我,难忍一丝讶异:“皇上还有什么话要叮嘱臣妾的吗?臣妾这张脸……只怕皇上看久了更作呕,不如经由内侍传旨吧。”
我更紧的抓住她:“你跟我来,朕让你去见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的。”
本来我无意让皇后参与到这些丑恶的内幕中来,不过,良心驱使我不能忽视这个女人的存在。
回到寝宫,我让小柜子找来套太监衣服给皇后换上,然后带着她,慢慢走向天牢。我要让她见的,当然是沧平王。以她目前心境,也许敌人的话她更容易听进去。
戒备森严的门口,一群狱卒看见我,先是一楞,继而面色惨变。其惊惶的程度,远远大于正常匆忙接驾的措手不及。我立刻起了疑心。喝退环绕左右还想唠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