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屋子?”付东楼一愣,随即明了。那什么王太卿走的时候不是说自己身份尊贵,吃穿用度不能被委屈么,这么快就给换屋子了,古人办事儿够讲究效率的啊。看来这个王太卿来头足够大,能让一国宰相都不敢等闲视之,还把手伸到宰相府的内院来了,必定是个厉害角色。
付东楼点点头,给好地方住还不好吗,抬脚就要走,却突然想到,“就我一个人过去吗?”
“是啊,难道少爷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过去?”芍药不解。这楼少爷昨个儿刚进府,空身一人来的,现在搬到碧管院去可不也是空身一人吗?
付东楼又不是真傻,穿越过来一时不适应,又被来头太大的人物一通唬,“惊喜”一茬接一茬才有些蒙圈,现在神儿定下来,自然能察觉出不对劲来——这宰相府的少爷就算是个外室生养的,怎么连个贴身的丫鬟小厮都没有?如果原本在外边的时候就没有,那这外室和这身体的前任这日子过的是要有多凄惨困窘,岂不是洗衣做饭都要自己来;如果原是有的,那现在人呢……?
付东楼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头又开始疼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个穿越货,壳子还是宰相私生子,里子早就换了,身边连个知根知底的人都没,前任也没给自己留下点啥记忆一类的,早晚是要穿帮的。与其被别人拆穿,不如自己点破,反而主动一些。
“这里是相府啊,少爷怎么问这话?”付东楼话一出口,周围人都静了下来,哀嚎不止的李嬷嬷也不嚎了,指着付东楼道,“看来真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呼……可算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付东楼倒抽一口冷气,咬着腮帮子上的嫩肉死命没让自己笑出来:天助我也,可算找到失忆的理由了!果断穿越文都是要开金手指的,这撂在房顶上正愁下不去呢,就来了个架梯子的。嬷嬷,要不是您老那张干黄瓜似的脸太倒胃,我还真想亲你一口啊。
“不行不行,头又开始疼了,哎呦好黑,看不清了,谁扶我一把,这晕得我呦。”当年帮大表姐的闺蜜写论文,付东楼也是读过什么《论演员的自我修养》的,虽然演技欠佳,可理lùn_gōng底深厚啊。这脚踩棉花套做雪打梅花颤巍巍状效果甚好,周围的丫鬟们不管是怕如此美貌的少爷摔着受伤也好还是碍着他的身份,一个两个都上来扶他。
李嬷嬷见状疼都忘了,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还没回过味就见付东楼被一帮丫鬟架着朝碧管院去了,隐隐还听到芍药叫小丫鬟去回了老爷夫人请大夫。
李嬷嬷一嘬牙花子,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小丫鬟自己撑着老腰啐道:“福薄命贱的小野种,没……算你走运!”说着也不让小丫鬟跟着,自己一瘸一拐拿帕子掩了口鼻进了付东楼的屋子。
左瞧瞧右看看,李嬷嬷寻到了那个香炉。从怀里掏出一块暗色的大方巾,李嬷嬷把香炉包了进去。
喧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李嬷嬷四下看了看,才扶着小丫鬟的手一瘸一拐地去正院回话去了。
第三章
九成相似的样貌,一模一样的名字,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抑或说,这才是我的命数……
付东楼册。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家中仿古的吊灯,而是真正古香古色的黑酸枝匡床。三面半的床围上满是雕琢精细的竹子,仿佛被风一吹就可以听到竹叶沙沙的响动似的。
要是放在平时,付东楼定是要围着这床仔仔细细鉴赏一番,而且还会把自家对古董鉴赏颇有心得的爷爷叫上一起围观。可睡在床里的人是自己,付东楼哪还有半分欣赏国宝的心情,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昨日那种种荒诞的经历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一场梦。
被卷成圆筒状的书册在手中一敲,付东楼摇头晃脑地嘟囔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这‘既来之,则安之’的上一句是什么啊?”
“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诶,不对,你是谁啊?”付东楼下意识地接茬,说完了才注意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进了书房。来人年轻俊朗眉目含笑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就是这个打扮……嘶……够前卫。
顶着鸡窝头穿着百家衣的人丝毫不觉的自己这身打扮与雅格不入,还拍着巴掌调笑付东楼道:“不错不错,答得很对。不过托我来这里的人和我说未来的瑞王卿大字不识胸无点墨,看来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如此甚好,我原还以为我要来教一个大娃娃写字呢,着实郁闷了一晚上。”
“呵呵!过奖!”付东楼揉揉抽搐的嘴角。尼玛,这群古代土著一个两个都来鄙视老子的智商!
似乎是见付东楼面色不善,来人笑着整了整身上那件破布片拼成的衣服作揖道:“在下翟夕,国师木炎的二弟子,受王太卿所托来给付公子当西席。《礼记》有云:教学相长。日后还望付公子多多指教。”
付东楼赶忙学着对方的样子还礼,刚一拱手腰还没弯就听对方换了一种不着四六的腔调继续说道:“付公子还真是个大美人啊,瞧瞧这蓝眼珠子,比大食来的蓝宝石还漂亮。啧啧,柏钧和这小子有福了,他这个男媳妇可是把这成都城里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全都比下去了。”
“你真的是王太卿找来的西席?”付东楼抱着胳膊一挑眉。
“是呀。昨天晚上付宰相火急火燎地找到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