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你也好……”
辰砂取出一叠书,放在床头。
他觉得这个名字恍惚有点熟悉,像听兄长约略提过,不过那不影响他的行动力,他抡起铁管子,正要朝辰砂背脊挥去,忽地凝在半空。
辰砂把箱子底的一个花盆取了出来,花盆中长着生机盎然的一小樶绿色植物。
文术诧异地张开嘴,放下铁管子,道:“多少钱买的?”
辰砂回头笑道:“我自己种的,叫‘草莓’。”
文术深深吸了一口气,蹲了下来,认真地看着花盆,少顷用手指拨了拨盆里绿叶,道:“能结果子?能吃?你你你,你居然……种得出植物来?!”
辰砂笑答道:“对,很高兴认识你,文术。”他伸出手,与文术互握。
窗外北风怒号,大雪纷飞,文术却从辰砂湿润,温暖的掌心中感觉到了不一般的意味,恍惚盆栽中的植物正在蓬勃地抽枝,展叶,绽放。
白杨学院的课程十分单调,早间语言课,晨读;上午学习各种知识,历史,人文,下午则在铺了厚厚一层地毯的习武厅内练习击剑。
辰砂的日程也十分单调,每天穿好校服,打好领带,规规矩矩地扣上第一枚扣子,接着把躺在床上打呼噜的文术,死拖硬拽地拉下来。
“老大,上课!我要脱你裤子了……”
“我要抠你鼻孔……”
“我要朝你嘴里放袜子……”
“我要……”辰砂眼睛转了转,道:“老大,你的蓝莓要死了!”
文术猛地弹起来,连滚带爬地裹着被单,扑到窗前,窗前并排摆着两个花盆,一个盆里栽着草莓,另一个盆里,则是文术种下去的蓝莓。
他确认了蓝莓的嫩芽安然无恙,穿着内裤,得意洋洋地扭动一番,道:“没死,又长大了点!万岁!”
“不去行么。”
“不——行——”辰砂终于把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成功地从床上弄出了走廊。顺手帮他拉好长裤拉链,又为他卷了卷衬衣袖子,拖着他上课去了。
辰砂严格遵守了诃黎勒临别前的命令,念书特别认真,卖力,这是文术万万不能容忍的。辰砂上课,文术则趴在课桌上睡觉,下课后,两人在学生们充满敬畏的目光中,走向食堂,吃午饭。
当然这敬畏的目光有八分是投向辰砂,两分则是投向不怕死的文术。
文术吊儿郎当,领带扯得松松垮垮,两手插在裤兜里,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叼着一根烟。
辰砂则校服西装扣到领口,打着暗红色领带,着装一丝不苟。
这两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跟着这小子一起上课,月考说不定能过,文术心想,月考能过的话,回家也不用挨老哥打了,想到那平时脾气温和,管教自己时,下手却重得要死的兄长,文术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辰砂是诃黎勒养子,果然被管教得很乖,看来没投胎到诃黎勒家,当那个魔鬼的弟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食堂只剩一个鸡腿,买回来,放在盘子里。二人坐好,一齐瞄向那个鸡腿。文术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抓,鸡腿被辰砂飞叉固定住。
辰砂道:“凭什么你吃。”
文术怒道:“我是老大,当然是我吃。”
辰砂想了想,一手挥舞餐刀,威胁道:“我要告诉将军,他会宰了你……”
瞬间食堂中乒乒乓乓,杯盘乱响,所有学生抱头鼠窜,唯恐被文术拖了垫背。
文术把他那痞子型,帅气的脸朝辰砂一杵,险些把他挤下椅子去,怒道:“死就死,吃了再说……你……你敢跟老大抢东西……”
文术手指抓着鸡腿,辰砂叉子不怕滑,略胜一筹,文术灵机一动,朝鸡腿上吐了口唾沫,辰砂愣住了,文术趁机抢到手里,咬了一口,并朝辰砂报以谦虚的胜利者微笑。
“哎呀——你!”文术冷不防被辰砂掐住脖子摇来摇去,鸡腿被辰砂抢去咬了一口。
辰砂有模有样地学着文术,吊起半边嘴角,笑道:“我没有洁癖。”
俩人把那只可怜的鸡腿抢过来,又抢过去,忽听食堂门外有女子声传来。
少女的声音:“有什么好吃的……脏得要死……”
佩兰夫人的声音:“别挑剔了,亲爱的,外面大雪封门,好不容易来一次,您先凑合坐着,我让人马上把桌子擦干净……”
文术登时心中打了个突,忙毛手毛脚地把鸡腿塞进辰砂嘴里,道:“给你吃了,亲爱的,衣服快给我!”
他以最快的速度扒下辰砂的外套,后者尚自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文术已如同一名背后上紧了发条的铁皮人。瞬间唧唧咔咔,整理仪容,穿好外套,一扯衣领,把烟头弹得老远,拉直领带,险些勒得喘不过气来。
文术单手拨了拨额前头发,坐正身子,挺直背脊。
佩兰夫人让进一名女生,她高贵的棕色卷发如瀑布一般垂落,双眼睫毛修得十分精美,眸子是海般的淡蓝。
她打量着食堂中仅剩的两人,认出其中一人是文术,这人她见过。
每当思仙出现在白杨学院,文术便无数次有意,或无意地与她擦身而过。好几次想向自己搭讪,却都被她不留余地的嘲讽讥得落荒而逃。
文术长相英俊,眉毛与其兄相似,俱是军刀一般的修整浓眉,鼻梁略微鹰勾,薄唇,双目是明亮的深棕色。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纵使整装敛容,眉目间亦有股玩世不恭的气质。
斯文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