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屋门,那股浓重的腐臭味呛进鼻子,他抽出一块黑色方巾递给奈嘉宝,奈嘉宝本不想接,但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难以压制,她没好气的抽过方巾盖在鼻子上,何云炙燃气一只蜡烛照亮,几十具死尸直挺挺且整齐的排列在木板床,尸体上盖着席子,露出脚趾。
奈嘉宝以为自己不会害怕,但腿一软急忙抓住何云炙的胳臂支撑身体,何云炙搂紧她的肩膀紧了紧,“这些原本就是活生生的人,你就当他们在睡觉”
“睡觉不盖脸……”奈嘉宝壮壮胆子,望到墙角一具身型较小的尸体,微颤指尖指去,“那是,那是孩童的尸体吗?”
何云炙拉着她走向墙角,一伸手撩开席子,奈嘉宝顿时闭起眼转身扑进何云炙怀里,她此刻确实很害怕,当人活着的时如何丑陋如何蛮横皆不吓人,一旦知道那人已死,便会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又或许是一种言语无法表达的惆怅。
“是个小男童”何云炙看男童额头一道深红且参差不齐的疤痕,“或许是被马车撞死的”
奈嘉宝一听‘男童’‘马车’胆怯转过身,望着男孩衣衫褴褛稚气可爱的容颜,眼泪不由流淌,“是豆豆,我家门口要饭的小乞丐,几日前被横冲直闯的马车迎面撞死,真凄惨……”
何云炙默默注视奈嘉宝反差很大的悲伤,合上席子,不由自主的安慰道,“死未必是不幸,或许这孩子转世投个好人家”
奈嘉宝摸去泪水,似乎没有刚才那般害怕了,她望向整齐排列的尸首,注意到一张席子边缘露出少许淡黄色的纱裙边,“去看看那具”
何云炙挡在她身前几步上前撩开席子,一具面色发青的女子冰凉安躺,奈嘉宝从他身后探出头,眼睛顿时睁大,“李桂芝,真的死了啊……”
“她便是李家小姐?”何云炙见奈嘉宝点头,他将烛台放在床边,展开整张席子仔细察看。
李桂芝虽已一命呜呼,但从整体看生前必定是位美女,何云炙抬起她的下颌,脖颈上有一道很深的擂痕,捏开她的嘴,舌根伸长僵硬,喉管肿胀,看似并无挣扎过的迹象。
奈嘉宝见何云炙一本正经的摆弄尸体,不禁吞吞口水,淫贼的胆子倒不小。
何云炙初步断定李桂芝死前并未与人搏斗,随手解开她的衣襟,一具luǒ_tǐ女尸顿时展现在奈嘉宝面前,即便都是女人,即便这是尸体不懂反抗,但,“淫贼就是淫贼,连尸首都不放过呀,你也太作孽了吧?”
“……”何云炙不予理会的注视死者胸口,不由一怔转向奈嘉宝,“她未出阁吗?”
奈嘉宝摇头,“没有呀,李家是本地有钱的大财主,若是嫁女自会街头巷尾无不皆知,李桂芝为人蛮横刁蛮,谁娶了她……”她一哆嗦,双手急忙合十拜起,“我不是说你不好,千万别回来找我,拜托拜托……”
“……”何云炙将其衣衫整理好,合上帘子,“走吧”
走出停尸屋,何云炙一直沉默不语的默默行走,奈嘉宝搓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紧跟追上,阴阳怪气道,“你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算完事了?”
“……”何云炙恼怒的定步,“看裸尸都比看你的身子强百倍”
奈嘉宝不急不恼扬起下巴,“我听到此话心里不知道有多踏实,你若喜欢看裸尸随时可以去,若是看腻了,我还可领你去窑子,本姑娘求之不得——”
“你这丫头,嘴就不能留点德?”何云炙本不想跟奈嘉宝叫劲,可她一句接一句的没完没了埋汰他。
“错错错,我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奈嘉宝就是讨厌何云炙,再帅也无非是个张狂自大的淫贼!
何云炙扬起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你别忘了,现在我对你做何事都无人会管”
“……”奈嘉宝提高警惕的双手环胸,“别看我,再看挖了你双眼!”
何云炙扫过奈嘉宝墨黑的眼眶,嗤之莞尔,“即便你不挖我双眼,我早已是有眼无珠了”
奈嘉宝顺着他的目光,不自觉摸上乌青眼,心里不由一阵郁闷,她究竟相貌何样自己都记不清了,是美?还是很丑?
何云炙见奈嘉宝不再反驳的皱眉思考,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我不是说你丑,既然你我已成亲我便会好生待你,只要你别总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语时常挂在嘴边就好”
奈嘉宝挑起眉,上下打量他,“淫贼,你在求和?”
“……”何云炙重重顺口起,不再与她交谈,心中对奈嘉宝下个定论,对她,少说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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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黑肺
“使劲儿跳”何云炙伸出手臂向窗沿下抓了许久。
“我再跳呀,你没看见我很用力吗?!”奈嘉宝已连跳了十多次依旧无法勾到他的手掌,只怪自己个字矮小,何云炙本意是托抱她回新房,可她一想到会摸到大腿和屁股就很别扭。
她一甩手,罢了罢了!
走向客栈大门直径推门而入,欢声笑语的气氛停滞在奈嘉宝脸上,各个大眼瞪小眼互相眨巴,好似在说,这莫非是新娘子?
奈嘉宝干咳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栈,一本正经的环视四周,顿时嬉皮笑脸的起哄,“大伙儿继续继续——我先回房休息——”
“嘉宝……你逃婚回来了啊……欢迎回家……”一位喝迷糊的大叔脸贴在桌板上吱唔道。
奈嘉玉见屋内安静,瞄向一身粗布衣打扮的妹妹,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