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朗显然不爽了,看这小脸哭的,丑死了!他双手搭在陈醉的肩上,“还真是没个停歇了,陈醉你再哭一下试试看!”他猛的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上压,“再哭一下,我就吻你了!”
下一秒,宋天朗呆住,他迟缓的低头,陈醉扎进了他的怀里,她的肩膀抖的更厉害了,哽咽的声音说了三个字,重重砸在宋天朗的心里。
她哭着说:“……我想他”
陈醉拽紧他的衣服,宋天朗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头顶,发间的清香真好闻,小醉的身体也契合自己的怀抱,远远看着,倒真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
宋天朗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塌陷了,一点也不踏实,陈醉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孩子,这是他第一次见识。
原来她不是对谁都无所谓。
宋天朗想了半天,终于抬起手,迟疑的,缓慢的,却还是轻轻抚上了陈醉的背,轻轻拍着,小声哄着:“……小醉……别哭……”
三三俩俩的情侣偶尔路过身旁,没有星星陪衬,这个城市少了那么点人情味,宋天朗什么都没想,只是不停拍着陈醉的背,不抱她,不说话,不再继续追问。
直到回家洗完澡后,才突然想到,晚上的那个问题,自己是白问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早已有了注定的结果。
宋天朗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眼,都是陈醉红了眼眶的模样。
陈醉一进家门,人就软在沙发里,眼睛这会干涩的很,她闭着眼睛,宋天朗刚才的模样,那语气,那表情,真的好像啊……
“听到你被人那样欺负过,我很不爽……”
他说这句话的神态,几乎一下子打开了她尘封好久的记忆之门。
旧时光忘了落锁,只要一点似曾相识,就轻易戳中泪点。
陈醉最后是在沙发上睡着的,身体窝成小小的一团,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梦里又回到烟镇,河水恣意流,几乎每家都有一小片果园,柑橘树长的极好,她头上的两只小辫子,用不一样颜色的皮筋扎着。
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去上学,因为拐角的那棵大枣树下,总会有一个少年在等待,只为牵她的手。
少年的微笑和柔软的眼神,生动了陈醉的整场生命。
凌晨三点,陈醉猛的从梦里醒来,于是,什么都没了,她摸摸胸口,空荡荡的疼,壁上的小挂钟滴答走,陈醉恍惚间叫了他的名字,“……余光”
陈醉昏沉沉的走进卧室,倒在床上觉得浑身没一个地方舒服。
……
“这边的水泥要不要再搅稀一点?”邵菀一拿着铲子拌了拌,蹲在地上砌砖的李寓言看了一眼她,想说话,但看着邵菀一的脸,他又沉默的低下了头。
“呆呆的”邵菀一嘀咕,又重新问了一遍。
李寓言这才小声的说:“不用,再稀干了就会裂开的”
“哦”邵菀一也蹲了下来看他干活,李寓言戴着细毛线手套,穿的工装沾了很多灰,砖头上抹匀称了水泥,再小心的垒上去。
邵菀一和他并排蹲着,身上的香味传过来,李寓言额头上渐渐冒了汗,“诶?砖头很重么?你的手怎么抖的那么厉害”
邵菀一好奇,李寓言听她这么一说,更加不自然了,“重,噢,不重的”
陈醉过来的时候,邵菀一远远的冲她招手,她走的有点急,“老李把材料运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找不到人卸货”
她看到李寓言,“小李,你帮我个忙吧,货都堆在车上,司机急着走呢”
李寓言二话没说,放下工具起了身,陈醉和邵菀一走在前面,李寓言转身拿了东西跟上去,“这个……你们拿着”
递过来的是两顶安全帽,陈醉接过直接往头上戴,邵菀一今天盘了个很风情的头发,安全帽根本戴不紧,她随便的拿在手上,对李寓言眼神一挑,算是答谢。
货车上都是些圆木和袋装的水泥,司机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快点,超过多久了,才那么点钱”
李寓言动作很快,水泥袋抗在肩上溅起一圈灰,陈醉和邵菀一两人提一袋还是很吃力。
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邵菀一直抹汗,“我要喝补药!真不是人干的!”
“我今天还生理期,疼死了”陈醉护着肚子微微弯腰,眉头有点皱,“没办法,这车货提前到,一个电话把我雷起床”
邵菀一拍着手上的灰,“你还真能挺,怎的?惹宋天朗心疼啊”她轻轻撞了一下陈醉,笑呵呵的。
李寓言喘着气跑过来,随手一擦鼻子上的汗,留了个黑黑的印子,“都搬好了,那边的活还没干完,我先去做”
他刚准备转身,陈醉把他叫住:“小李,早点回家休息,今天还真谢谢你了”
李寓言猛的摇头,邵菀一打趣道:“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啊,小子还挺有力气的嘛”
李寓言头低的更下,手都不知道放哪,陈醉被她的话恶心了一把,“你自己的毛都没长全,还说别人是小子”
陈醉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李寓言闷着头走,陈醉又喊了他一声:“诶!别走啊,收拾一下一起吃饭呢!”
李寓言一僵,似乎从来没想过,而邵菀一对陈醉耸耸肩,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反应迟钝。
常去的小饭馆,陈醉点了几样菜,邵菀一小嘴不停的说话,李寓言一身邋遢坐在她们对面很不自然,陈醉意兴阑珊的听,捂着肚子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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