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他盯着我说:“我走之前你是怎么说的?你回来找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芦苇,说话不算数也不是你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的。”我偏头想从他手里挣开,他捏的却更紧,我说:“今天太晚了,你也累了,我东西也没收拾,明天谈好了,我再走。”
纪铭臣唰的收了手,冷笑一声说:“你有本事,现在就滚!”
我眨掉泪去看他,他眸光幽深,脸色难看的厉害,我吸了口气说:“好,滚就滚。”
我说着就要起身,纪铭臣抬腿屈着膝抵到我身上,按着我肩膀一把把我按倒在沙发上,他速度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把我压在沙发上俯着脸看我,脸上怒意尽现:“你敢滚!你有胆子今天就试试,看看是我力气大还是你脾气倔!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想法!你让我娶谁我就要娶谁?!”
纪铭臣沉了半天还是发了脾气,粗鲁的把我按在沙发上就是一通吼,他血红的眼睛和呲牙咧嘴的表情终于让人忍不住,我仰面冲着他喊:“那你想让人怎么样?!你看看你自己瘦成什么样了?我说让你早点睡觉你睡吗!我说什么你听吗?你折腾成这样还什么都不听,我留下来干什么?!看你死吗?你自己撑着吧!我受够了你知道吗?!”
他平时脾气大,最爱阴晴不定的冲我乱发脾气,我除了给他把火拱的更大些,都是无所谓的受着,很少有跟他发脾气的时候,今天倒是反了过来,我一连说了这么多,他都只是俯身看着我不说话。
我喊到最后破了声调,一个没忍住呜呜痛哭起来,“纪铭臣……我受不了了,你熬成这样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办法了啊!你娶她吧……我没背景我帮不了你……我不值得你这样,你的事业是你的骄傲……没了它你自己都不会完整,我不敢……我不敢想象你会变成什么样,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从小泪腺就不发达,后来一个人过了几年,更是没遇到过什么大悲大痛,我自己又不长进,生活上也没有多大压力,所以哭的次数寥寥无几,有时演哭戏还要借助眼药水。
可现在每次面对纪铭臣,我都像身处在一大片飘渺的雾气中一样,白茫茫的让人找不到方向、看不清前路,那种无声的压抑与慌乱,让人无奈到崩溃,不哭不足以找回自己的心。
隔着一尺的距离去看纪铭臣,我眼里蒙的泪模糊了他的表情,却也模糊了他的凌厉的棱角,他好像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松开我的肩膀伸手过来给我抹泪,他头慢慢低下来,嘴唇贴到我眼角的时候低低叹了一声说:“是我不好,不该不听的你的话,我道歉好不好,不要哭了。”
他亲着我眼角,我抽泣着说:“不是这个……你娶宋以凝,娶她吧……”
“为什么娶她?”纪铭臣抬脸垂着眸看我,声音微微发哑:“娶了她我就完整了?没了公司你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没了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他目光定定的看我,我一时哭得更厉害,“我不值得……我帮不了你,我不能像宋以凝那样和你比肩……哪怕一点儿的建议我都不能给你……我甚至都不懂你那些困难,我不适合你……我这样的,你就不应该放在心上!”
纪铭臣伸手拂开我乱掉的头发,嘴角竟然微微翘了起来,他低声说:“那我该把什么样的放在心上?你说的门当户对的适合并不一定就是合适,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像宋以凝那样的,论起聪明能干和贤良淑德,你连她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我不缺合作伙伴,也不缺助理,更重要的是,只要我不喜欢,那就是不合适。”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心也一抽一抽的疼,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完,我心里那种无边的绝望和烦躁反而更加浓郁起来,忍不住就抬手挣扎着打他,恨不得他立刻做个决定,给我一个痛快的也好过,这种像钝刀子一样,绵绵无决期的折磨人,折磨我也折磨他,我受不了。
“你怎么能这样!没人说过喜欢就能得到,不喜欢就可以不要!你说这些话干什么?你喜欢有什么用,你公司的事情就能解决了?!纪铭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一次次的都诱惑着别人留下来,互相喜欢又怎么样,一起熬到最后都崩溃掉吗?!
纪铭臣没料到我反应会这么激烈,我打的混乱,他又怕我伤到自己,实打实的挨了两下才伸手控住我,把我牢牢的压在身下,他清减不少的脸颊轮廓清晰,看我的目光坚定又执拗,声音也稳的发沉,“芦苇你听好了,我只说这一遍:公司和你我一个都没想放弃,两个我、都、要。”
纪铭臣吐字间,整个人都散发出势在必得的执着气势来,我一时看的有些呆,倒是他率先柔和了神情,亲了亲我沉声说:“毕竟还没到那一步,你至少要拿出点信心来吧?整天胡思乱想,立场一点也不坚定,你这样弄得我们的内部矛盾都解决不了,还怎么一致对外?我怎么能全副心思的去冲锋陷阵?”
“我……”纪铭臣说到后面渐渐拧起眉来,一副“他怎么就找了个猪一样的队友”的表情,我本来就呆愣,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
我何尝不愿意跟着他顶着锅盖硬撑,即使死在战场上,他变得一贫如洗我也会甘之如饴,可现实哪会像说的这样豪迈简单,空口白话谁都能说,但真正煎熬起来,宋以凝看着同情,纪铭臣妈妈看着心疼,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