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轻轻戳戳我的胳膊:“别担心了。”
我还是不说话。
他悄声道:“我就是你的监测程序,如果你不有对劲,我就报告指挥官,好不好?”
我还是被逗乐了,摸了摸他的光脑袋:“你不怕我?”
他摇摇头,还鄙夷的撇撇嘴,然后又想起什么,兴奋的说:“女主人!等灾难结束了,你带我去穿梭时空啊!”
我失笑:“我根本不会。”
有了莫林陪伴,白天变得不再难熬。星星升上天空的时候,我听到残破的高墙外,传来低低的吟唱声。
“那是什么?”我问。
“是失去亲人的市民。”莫普解释,“他们在祈求神光的护佑,祈求灾难早日结束。”
我走到别墅的露台上,远远看到墙外的路面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几十个人跪在地上,面前点着火光,每个人都在叩首。
“诺尔殿下,请拯救斯坦。”有人高声说。
“光辉之王,天赐神光!”有人喊道。
我一怔:“光辉之王?”
莫林低声说:“上次婚礼之后,就有人这么称呼指挥官。他现在是许多斯坦人的信仰。”
我静默片刻:“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啊?”
我看着门外汇集越来越多跪坐的市民,轻声说:“让他们都能够看到信仰。”
这天,穆弦直到天快亮才回来。他似乎耗费了很多精神力,抱着我沉沉就睡着了。等天彻底亮了我醒过来,他却已经走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天天如此。他每天都会匆匆赶回来一趟,陪我吃饭,或者抱着我躺上一会儿。他虽然什么也不说,但他明显苍白而疲惫,一沾床就睡着。只是那么短暂而珍贵的睡眠时间里,他居然还会迷迷糊糊翻身压着我想做,这让我又辛酸又好笑——好像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他始终是我的那个穆弦,从不曾改变。
终于,经过大半个月的救援,帝都的秩序基本恢复正常,其他行星和银河系其他友邻星球的救援物资,也运抵了斯坦。
而这期间,一直没有人再来找我。也许他们以为我已经死在灾难里;也许是穆弦已经跟他们翻脸——穆弦不说,我也没问。
而我也渐渐感觉到,身体里的精神力变得越来越流畅。偶尔的尝试,也变得十分纯熟自如,浑厚稳定。莫林看了连连咂舌说,比指挥官都没差多少了哦。
我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茫然,而心头的担忧,也丝毫未减。
这天灯火初上时,穆弦破例早早回来了。我连忙问:“今天还出去吗?”
他一身灰土,白皙的脸也很脏,却浮现淡淡的笑意:“不了。”
夜冷星稀,我靠在穆弦怀里,望着窗外的天空。自从恒星开始巨变后,连夜色都泛着淡淡的红光,看起来妖异而不详。
穆弦正从背后,耐心而细致的亲吻着我的皮肤。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裹紧被子。
“嗯。”他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一个月后会改善。”
“一个月?”
他的唇舌顿住,低沉的嗓音传来:“星球新生计划已经定下来,一个月后实施。”
我一愣。
这些天,新闻里已经证实——恒星进入了红巨变的周期,那天的灾难,就像穆弦说过的,只是个开始。不过新闻也反复强调,红巨变的周期很长,足够将所有人民转移到别的行星,让民众不用恐慌。
只是现在明明是初秋,天气却已很寒冷。官方的解释红巨变会导致太阳温度缓慢降低,这是正常现象。
那么穆弦说的“星球新生计划”,是什么用处?
穆弦淡淡解释:“情况没有新闻中说的那么好。红巨变会导致地面温度继续降低,再过两个月,人呆在室外,就会被冻死。斯坦星也会在几个月内,停止自转。”
“啊!”我大吃一惊,“那怎么办?”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搂紧我说:“这次灾难发生得太突然,很多资源、能量和设备都被摧毁,大半个帝国瘫痪。如果是星际运输,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把几十亿人口全部送出去。即使可以,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一颗足够合适的行星,人民只能散布到别的国家和一些小行星,斯坦帝国将不复存在。”
我点点。这种疏散和灭国,所有斯坦人都不希望吧。
“我听莫普说过,科学院一直有对付红巨星的应急预案,你说的新生计划,就是这个?”我问。
穆弦看着星空,静静答道:“是,科学院很早就耗费巨资,制造了一套能够对地核施加外力的装置。这套装置非常庞大牢固,没有在灾难中受损。
他们的理论是通过作用于地核,给斯坦星一个力,使它平移到离恒星更近的轨道。虽然这样会导致大气层更不稳定,但至少能给我们换来十多年的时间。”
我听得呆住了——用外力转动地核,让行星改变公转轨道?从而离恒星更近,获得温度?这实在太悬了。
“把握大吗?”我有点紧张的问。
他点点头:“已经精确模拟计算了很多次,有七成把握。而且就算没有驱动成功,情况也不会比现在糟。”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时穆弦低头看着我说:“我也会加入这个计划。”
“……精神力?”
他点点头:“星球表面上,只有‘毓’跟地核直接相连。而所有的能量中,只有精神力,能够直接作用于‘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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