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苏婉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那出声的地方看去。
洛云已不知何时下了车来,抱手而立,那一身旧旧的水灰色棉袍越发衬得他一张小脸如玉琢般俊秀脱俗。
那几个匪徒一楞,不耐烦地道,“大爷们自然是要快活,妳小子别多管闲事。”
洛云看着他们淡漠地一笑,忽然道,“女人的滋味想必妳们都尝过,早已不新鲜了。可愿玩些新鲜玩意?”
他这话一出口,不单那几人楞住,就连苏婉也楞在了当场。
几个匪徒闻言重新仔细地打量起这说话的少年来,见面前这小哥雪肌乌发,唇红齿白,这般俊俏入骨,就是比之女子,也更艳上三分,早就听闻就连那皇帝老儿都好男风,自己哥这几个号称睡遍了窑里的婊子,玩遍了良家的妇女,却还未尝过这种滋味,心头一阵痒痒,连咽好几口唾沫,不由都跃跃欲试起来。
惜分飞(三)
几个匪徒相互一使眼色,反扭着苏婉手臂的那人猛一松手,苏婉遂不及防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见他们搓着shǒu_yín笑着朝洛云走去,苏婉忽地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上前去,不管不顾抱住其中一人的腿,哭道,“妳们要做什么冲着我来就是,放他走罢。”
几个匪徒里带头的那人笑道,“美人儿别急,过会儿就轮到妳舒服。”话罢,伸腿想把苏婉踹开,只是这苏婉韧性惊人,竟像块膏药般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此时这几人铁了心要玩玩从未尝试过的新鲜玩意,被苏婉这般像块癞皮膏药般地缠住了,便不能向前去,yù_wàng得不到宣泄,越发的心烦意乱。
被她抱着腿的那汉子叱骂道,“这臭婆娘忒也烦人。”抬手毫不怜香惜玉地给了她一巴掌,这一掌打得太狠,苏婉半边脸霎时肿了起来,眼前也冒起金星,她却仍然死死抱着那人的腿不肯撒手。
洛云面上先前还一直带着淡淡笑意,只是见到苏婉被打了那一巴掌,这笑意中却忽地掺进去了一股叫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王二,看来这婆娘今儿个是赖上妳了。”见苏婉抱着那汉子的腿死不撒手,另两人在一旁嘻嘻哈哈地打趣起来。
王二被同伴一讥笑,气血上涌,嘴里怒斥了声“臭婊子”,使足了全身力气,抬起穿着厚重皮靴的脚一下一下没命似地狠踹在这么个弱质女流的身上,十几斤的靴子,身高九尺多的壮年汉子,踹到第六下的时候,苏婉终于不省人事地撒开了手。
苏婉再次醒转时却是被吻醒的,少年柔软的唇贴上自己的,将一股甘甜的泉水温柔地哺给自己,有一些水不小心流到了嘴角,却也被他丝毫不浪费地沿着嘴唇的外廓轻轻舔舐掉,苏婉想挣扎的,却偏偏自己此时的喉咙确实干渴的厉害,被洛云这般哺水,又实在是舒服到了极点,如此,便也干脆就任他这样子。
被这样哺了好几口水,喉咙总算没有那么干渴了,洛云却仍没有放开她的嘴唇,唇瓣迭着唇瓣,永无休止般亲吻。
在迷迷糊糊中,苏婉忽然瞥见洛云面上的血,星星点点,霎是可怖,如同美玉上的瑕疵,再看他衣服上,亦是同样血迹斑斑。
苏婉清醒过来,推开他,自己扶着晕乎乎的脑袋看向周围,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躺着那三个匪徒,或者说,三具尸体,每一具都被刀捅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泥,就连周围枯败的荒草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苏婉强压抑住心底里的呕吐感看向洛云,洛云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忽然粲然一笑道,“娘亲,已经没事了。”
那三个匪徒个个正当壮年,身强力壮,而洛云不过是个刚满十七的单薄少年,究竟如何……
不敢去想,也想不出来。
洛云却反过来抬手拭去苏婉额上的细汗,柔声安慰道,“娘亲别怕,那几人没法再作恶了。”
忽然传来一声马嘶,两人齐齐转过头去,却见那车夫靠在马车边上呆如木鸡地立着,不知刚才看到了什么景象,两条腿似筛糠似的抖动,一见洛云看着自己,更是禁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洛……洛公子,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洛云看着他,眸色一冷,忽然站起身来,苏婉不知怎的慌了神,立即拉住他手,“云儿,别……”
洛云摇头失笑道,“娘亲想哪里去了。”
他却只是脱下了自己身上沾了血的外袍,往山下一扔,没了外袍挡风,被北地的寒风一吹,霎时冻得瑟缩起来,他却浑不在意,在溪边用冷冰冰的溪水洗干凈了脸上的血迹,然后看也没看那车夫一眼,默默地搀扶起苏婉上了马车。
因为没了外袍,一上马车洛云就冷得发抖,苏婉只得解下自己的外袍盖住两个人,洛云把头偎依在她身上,握住她手,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被那汉子打肿的脸颊,“娘亲还疼不疼?”
苏婉摇了摇头,却听洛云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娘亲今天为我……那样……”
说到这里他却说不下去,少年的语声中竟然带了几分硬咽,苏婉不由有些诧异,刚抬起头来想看他,嘴唇却又被轻柔地吻上,唇瓣被含着,唇齿相儒以沫着,好像总也吻不够似的痴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苏婉阖上眼睛,慢慢反客为主地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亲吻起来。
心中有太多不安,仿佛只有这样亲吻着,才能暂时好过些,忘了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也忘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