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游去的小鱼儿小水草们也自动游到小脚周围,啄著十根小趾,啄著洁白的脚背,啄著细巧绷得紧直的脚踝儿,小鱼儿啄来啄去,突然发现了涂了珍珠粉甲油的十颗小趾甲,於是一个个甩著尾巴在珍珠贝壳上敞漾、亲吻……
“哎你颈子里怎麽那麽多红点?”春霞一撩郭清河的发,发梢下藏著的串串草莓、还有精致的锁骨上两颗淡色的男人指印,一清二楚!
“呀──”郭清河忙不迭跳起来,扑落扑落,西红柿黄瓜青红椒都掉了湖里!
“哈哈哈──哈哈哈──”春霞那个笑,小丫头那麽羞呀!
“他不是你亲哥哥………是情哥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春霞插著腰笑得直不起腰,小丫头太有趣,太可爱了,居然连菜都不要,彤红著脸跑了!
“饭做好了呀?”郭倾云半踩梯子半踩著屋顶,他有那个能耐,一条腿夹著梯子他能在屋顶上就搬动梯子来回走,李斛可不行,爬在屋顶上他大气不敢喘,大半个锺头他就翻了屋顶南边小片瓦,没漏呀?
“哥哥……我不想做饭了……”郭清河站在梯子下面仰面叫她哥,她把菜都扔湖里了,还怎麽做饭?
“那咱们到饭店去吃。”郭倾云无所谓。
“哎清河!”李斛扒著郭倾云跟郭清河打招呼,哎,转眼间小姑娘换了身衣服嘛,连帽运动衫加运动裤白跑鞋,“哎你穿那麽多不热呀?”
“呀──”郭清河拿连帽衫卷住颈子,“呀”叫著又跑回了屋里。
“清河──清河──”郭倾云叫妹妹,“你去楼上,帮我看看昨晚哪儿漏雨?”
“嗳……”郭清河答应声,“蹬蹬磴”跑上了楼。
昨晚楼上漏雨厉害,其实前天大雨时屋顶就有点漏水,早上起来两人睡的床一边都打湿了。晚上郭倾云把床移到了靠楼梯口,听了滴滴答答一晚雨声,两人睡了个囫囵觉。
郭清河就知道屋顶漏雨,哪儿漏,她说不清。说不清就爬上去说!早上出太阳,哥哥把床移回了原位,“这里漏!这里漏!”她爬床上大叫,“哥哥这里漏!”
打开天窗,李斛和郭倾云两张脑袋都挤进来,小姑娘撅著小屁股爬在床上,“哪里漏啊?”李斛叫,“清河你让开点,我什麽都看不见!”
“就这里漏!这里!”
郭清河扭脸朝他们,她手指的地方,正是两只枕头的正中。
郭倾云心里“格登”,打开天窗时,他发现了屋顶漏雨的原因──天窗撑架上卡著一根东西,这根东西从窗棱伸出屋顶,致使天窗没有完全闭拢,这就是屋顶漏雨的原因。
而这根东西──
李斛也发现了,他把住头一扳──“卡”一声黑色的塑料外壳应声扳开,里面合金的天线,直指天空!
“你监视我?”郭倾云压住李斛。
微型广角摄像头、加无线发射器,一模一样的东西,他在浦东的别墅里有无数套!
李斛两眼翻白,不要说挣扎,他连发个声都不能够!他只觉得脖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能呼吸,气管、鼻孔、喉咙全被封住、掐扁了!他肚子满涨、往肺里涂泡泡、人飘起来、头上脚下,天上白云……
“这里漏!哥哥!哥哥!”
妹妹脆生生大叫,郭倾云一顿,把李斛顿屋顶上。
“啊──哥──”
郭清河惊叫,哥哥从屋顶跳进来,半空中捉住她翻滚,滚到床下。
“我们走……”郭倾云从地上爬起,床边柜里就是旅行包,包里衣服、钱款、压缩食品都有,他背起就跑,“清河,快点走!”他拉著妹妹跑下楼,清河突然挣脱他手,跑去客厅里。“清河──”
“哥哥!电脑──”郭清河还没跑到桌边,人已被腾空拽回去,郭倾云手长脚长,一手抓起电脑,一手抓牢妹妹,两步跑到门口,“咚”一脚踢开虚掩大门──
“啊──”春霞闭眼尖叫,“咚”门板一声巨响从她鼻尖飞过,“啊──”郭倾云拉著妹妹冲出来,一撞满怀,她从门口撞翻院里,刚一抬头,就见李斛两手被捆著吊在屋檐上!
李斛在半空,春霞在地上,两人大眼瞪小眼,发呆发楞了半天。
“救……命……救……命……春……霞……救……”
“神经病啊!神经病啊!俩神经病──李斛──李斛──你跳啊──跳啊──救命啊──救人啊──”
春霞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骂,一边想办法救自己男人,李斛不是不想跳,而是腿软、脑僵、吓得连跳都不会跳!春霞叫来左右邻居,大家拿晾衣服的竹竿绑上钩子,想把李斛钩下来,还没等钩子绑好,拿李斛汗衫当绳子捆他手的那绳子断了!李斛四脚乱舞地跌下来,春霞去接,两人摔了一起,“噗通”叠一起摔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再说郭倾云拉著妹妹狂奔到村口,到县城的中巴正好开过。“我叫你走你就走!不要管电脑!不要管东西!听见没有!”他口气不好,在摇摇晃晃的中巴车上一边把妹妹塞到靠後的座位里一边吼,一车的人都看他,他也不管,坐下来把包里的现金一分为三,一份装自己皮夹,一份装包里,另一份用牛皮筋圈起来,塞进妹妹运动上衣插袋里。
“等到县城,我找计程车我们去黄山,我车停在那里。如果我走不掉,你就混到旅游团里去,说你掉队了,跟人家到火车站,你坐火车先回上海,我会回来找你……”
他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