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着酸菜丝盖饭,我偷瞄面前低头用餐的黄毛,脑子高速旋转。
一般来说,搞打鸳鸯有两个套路可以走。一种是财大气型的,直接把支票往他眼神一撂,让他立马走人。一种是苦苦哀求型的,以无限的自我贬低和泪水唤起对方的圣母情怀。最后一种是蛮不讲理型的,直接把对方骂到狗血淋头无地自容不得不离开。
不得不说,这难度系数相当的大。
就我这收入,开了支票那也是空头的,第一种不予考虑。这第二种嘛,万一碰上一冷血冷情的主偏偏不理我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很难办,更别提我身体倍吃嘛嘛香又没有童养媳那经典苦情经历了。剩下的唯一一种比较符合我的一贯路线,可是看着黄毛那张唇红齿白很是粉嫩的正太脸,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正冥思苦想呢,他却先开了口:“回去吧。”
我这一低头才发现就在自己冥思苦想中,我们俩的饭都吃完了。按着我们纯粹饭友的习惯,大家吃完了饭,大家就各走各的了。
眼看黄毛已经站了起来,我赶紧伸爪子抓住他:“等等”
他回头:“干吗”
我急中生智:“我还没吃饱,还要再来一份。”
很快的,黄毛又端来了满满的一盒。
我一边装模作样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黄呃,小展哪,总经理平时对你怎么样”
他想了想,说:“公司里,对我最好的就是你们两个了。”
不知是不是心虚,我这心里一个小激灵颤悠悠的。其实自从进了公司,除了宋子言,我就属和他打的交道最多,尤其是在我举目无亲的时候,他和卫生巾姐姐就是冬天里的两把火,熊熊燃烧。可是我这典型的有了异没人,不禁也摇头感叹世事无常:既生卿,何生毛啊
不敢再看他那张信任的纯洁的小嫩脸,我低头猛扒饭,顺便自怜,我真是没做恶人的天赋
哀叹中,这盒饭又进了肚子,黄毛递过来一杯苏打水:“吃这么急,快喝点水。”
这么细心体贴,我更不敢看他了,咕噜咕噜喝了水。他看了看表:“回去吧,该上班了。”
“等等”眼看他要走,我又忙不迭的阻止。
他疑惑:“又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终于挤出来几个字:“我我还没吃饱”
第三盘盖饭上来的时候,黄毛看我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了。
我一边吃着一边给自己鼓气,三个人纠纠缠缠,肯定有一个没好下场,我当然不希望自己是没好下场的那一个,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黄毛给办了
自我鞭笞了n遍,我终于下了决心,抬起头很郑重的叫他:“展杨。”
他看了看我眼前又已经空空的饭盒,嘴角网上抽动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还没饱吧”
我无视他的歪楼,继续认真诚恳的看他:“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他“嗯”了一声,用那双无辜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我龌龊自私的心理被他者水汪汪的正太眼神,挣扎了再挣扎,终于脱口而出:“我想去你家看鬼片”
我一直默默泪着一直到到他家里。
他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弱兮兮的问我:“咱们这样翘班,没事吧”
我泪眼汪汪的摇头,手在背后紧握成拳,心里自我暗示。来了也好,来了也好,等你看到他舒舒服服的住着你男人的屋子,才能明白那份让骨头都能酥麻的醋酸,才能进一步发挥河东狮吼
进了房子后,大吃一惊,里面格局已然不对。
客厅被改成了卧室,一张大床横亘中间,对面就是宽大的电视墙,上面还有一张定格的鬼脸,占据了整张墙壁的二分之一。
我拉了拉居然习以为常的黄毛,指了指那张鬼脸:“你不怕了”
他嘿嘿的笑,献宝似的说:“我有了小窍门。”
“什么窍门”
他也不回答,只是按开了视频的按钮。屏幕开始正常转动,不正常的是它的音效,电视是无声的,而另一台低音放着的是悠扬婉转的梁祝。
敢情,他是一边看鬼片,一边听梁祝。
我这再看屏幕,女鬼那留着血丝的眼这时看起来竟有几分情深不寿的哀怨,别说恐怖了,简直让人心生同情
我再看一眼一边站着满脸骄傲光彩等我夸奖的黄毛,忍不住缓缓拍爪赞叹:“这点子你都能想得出,真是太有才了”
他脸上骄傲光芒却黯淡了,甚至有几分寥落:“我也是没办法,因为不会有人一直陪我看啊。”
听他者幽怨的口气,我一惊,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哀怨怨恨宋子言没一直陪着你我顿时从刚刚赞赏中回到了全副武装中来,先小心的试探:“总经理不常来吗”
他讶然:“他为什么要常来”
我仔细端详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居然找不出一丝马脚。面对这么一个演技派,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你跟总经理是什么关系”
身后有低沉的嗓音回答:“为什么不来问我”
我立即全身僵硬,太倒霉了,居然被碰个正着。摆出了正宗假笑才慢慢回头,伸手打了个招呼:“嗨,哈喽,总经理怎么也来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一身正装的宋子言,我看了看敞开的门,心里记下一个教训:以后一定要随手关门
他走过来,冷冷看了我和黄毛一眼:“你们两个翘班。”
敢情是我们一旷工,他接到小报告就丢下工作急急忙忙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