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震惊很不能理解的道:“袁植!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你知不知道何笙是谁?你难道不记得她了?”
袁植僵硬的笑了笑,“记得啊,还活着很好,不然你觉得我该有什么反应?”
何守司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就跟看个陌生人似得,他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无意间侧头看见一脸莫名的林珂,脑子突然跟鞭炮似得被人点燃爆炸开来,不可置信的抬手指着那个无辜的女人,“因为她,所以不要何笙了?”
袁植没吭声,安安静静的站在那,波澜不惊。
何守司眼眶泛潮忍不住吼道:“你他妈说话,真不要何笙了?你确定不要何笙了?你知不知道何笙是谁?是你家孩子啊!你疯了!”
何笙是谁?是袁植心心念念护在怀里生怕磕了碰了的小孩啊,他怎么能不要?怎么敢不要?
然而袁植只是僵硬的侧了下头,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声音淡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散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走吧?
何守司困难的吞咽着口水没动,僵直着身子面容难过又悲伤的看着眼前俊美优雅的男人,好一会缓缓低了头,看着脚下掺杂着杂草的小石块,自言自语的为他做解答:“也是,毕竟相处两年不是白搭的,人心这种东西是最说不好的,只要有足够时间什么不能变呀?是吧?不过也好,何笙身边也有人了,听顾威说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这三年全靠他照顾何笙才活的好好的。”
他点着头情绪略显不稳的往后退,边抬了抬手,“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就当我吃饱撑着了,你们继续!”
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到车上,油门一踩,轰隆隆的又走了。
直到那辆车子咆哮着消失,袁植放在口袋里的手还在止不住颤抖着,他微微垂了眼,尖细的下巴惨白一片,只剩双唇红的能滴出血来。
林珂放下手中的钓竿靠近他,小声道:“袁总,您还好吗?”
袁植摇头,“没事,咱们继续。”
然后他们真的开始继续钓鱼,收获比预料的多,竟然有十多条,就像袁植之前说的,还搬了架子烤鱼吃,调料带的很丰富,鱼的滋味自然也是不错的,而何守司的出现犹如微不足道的插曲,当然如果袁植能笑一笑的话就更好了。
一直知道袁植话不是很多,但也没想过之后的半天对话少的连十根手指都不到。
傍晚的时候袁植将林珂送去学校。
一路上很安静,林珂时不时侧头看他一眼,很久才踌躇着小心翼翼问道:“袁植,刚才何守司说的何笙是谁?”
还没到下班高峰,车跑的挺顺利,袁植目视前方没反应,就跟没听见似得。
林珂有些失望,以为他不会回答转头望向车外时,对方却开了口,声线低低的,带着大提琴般的醇厚雅致,“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呢?林珂却不敢再问,因为她发现袁植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没了一丝血色。
将林珂送到学校后,他驱车在城市里绕了几圈,随后车头一转去了一个地方。
道路不断转换,周边事物开始染上久违的熟悉,最后停在一幢小洋房前。
门前小花园枯败的不像话,何笙以前常坐的那把小木椅覆盖了层薄薄的青苔,门锁上也都是灰,阔别三年后的这里消沉的没有一丝人气。
搬走后这是他首次回来,开门进去,屋内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霉味,里面曾朝夕相处的家具摆设透着森森的冷意。
转身上楼,一步一个脚印,最后在何笙的房间停下。
拧开把手,斜对面是书桌,恍然间仿佛又看见那个乖巧听话的姑娘端坐那处埋头做题,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苦着小脸,“袁植,这个不会。”
“笨!”他说了句,而后笑容还没展开又瞬间凝滞。
何笙走的时候是夏天,所以到现在床上依旧只有一张竹席还有一个扁扁的枕头。
床头旁是事故后他们送来的所谓遗物,没有一样是完整的,几件带着血迹的衣服,还有那个大大的已经烧掉半个头的紫色大毛绒熊。
那个冬天他背着这只熊,领着何笙回的家,熊还在,何笙却已经消失了三年。
她,还活着,真好!
袁植突然跪了下去,身体接触地面发出闷闷的声响,毫无血色的脸颓废的不像样,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很难受,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这种难受是因着极度激动反差得来的。
他跪坐着,半晌后也不顾脏乱,慢慢俯身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何笙!
天渐渐暗了下来,不知不觉已经黑透,漆黑的房内只有外面路灯光线隐约泄漏进来,勉强能看清屋内事物模糊的轮廓。
他不知道自己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等再次睁眼回神第一时间给顾威去了电话。
“我要见她。”他哑声道。
顾威自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端着杯子坐进沙发,“何守司下午把你给骂惨了,你当时怎么不说你要见何笙?估计那小子也就没这么生气了。”
“没反应过来。”他翻了个身,仰躺着,直愣愣盯着上方,喉间酸涩的几乎挤不出声音,“你真的见到她了吗?”
“嗯。”
“她身边有人了?”
顾威看着杯里清澈冒烟的热开水,并没有直面回答,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袁植喉结滑动几下,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用着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