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消减正厢内的热温。
所以当席氏坐在西暖阁的炕榻上,看了看西暖阁里摆放的三盆冰,又看了看慵懒的歪在炕榻上吃着冰镇西瓜的凤舞,不禁感叹道:“还是大妹妹会享受,日子过得永远都这么逍遥自在。”
凤舞懒懒的挪了挪身子,一面吩咐橙玉给席氏奉一碟冰镇西瓜,一面好笑道:“咱们堂堂东阳公府,何曾缺少过冰和西瓜?大嫂不过是羡慕我能当个富贵闲人,不用操心费神罢了。”
席氏听了这话,正中心事,一甩帕子,苦闷的抱怨道:“大妹妹既然明白,也该帮我一把。如今老太君奉旨进宫小住,陪着太后姑嫂间叙情谈心。连珠姨又要忙着下个月老太君的寿辰,可说是脚不沾地,就暂将这府内的事务交由了我来打理。我本以为不过是一些家常琐事,总是有前例可寻,比照着办理也就是了。偏前日里五姨娘身子不爽,请了御医进府看诊,倒查出了一个多月的喜脉。结果御医尚未离府,四姨娘就派人来报,说五叔叔又发了热。本想着忙完五叔叔的事,我也就能偷个闲了,谁知昨日二妹妹又闹中暑,上吐下泻不说,还有些低热。要是二婶婶在家里,倒还能帮我一把。可如今二叔叔搬去了军营里住,二婶婶又回了娘家给她母亲侍疾。我现在头疼的都没有精神去管你大哥的事,只打发云画去伺候他就完了。”
云画是席氏的陪嫁大丫鬟,可说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席氏怀女儿思慧的时候,因不能与东方景同房,便贤惠的升云画给他作了侍妾。
这阵子席氏忙得吃不安、睡不稳,全靠云画细心的伏侍东方景和照料思慧,分了席氏肩上不少的担子。
凤舞见席氏冒着烈日过来,是为了请她帮着料理府内事务,忙不迭的摇手推拒道:“大嫂快放过妹妹一马吧。妹妹这一身的懒骨头,又最是苦夏的,别说是帮大嫂分些担子,只不给大嫂添乱就好了。”
席氏嫁入东阳公府已有三年,凤舞的本事能耐,她心里是极清楚的,所以才特来请她帮忙。
如今见凤舞贪懒,席氏只得板起脸来,佯怒道:“我可是亲自来请大妹妹帮衬,大妹妹总不会舍得让我在这炎炎烈日下白跑了一趟吧。”
说着,也不接橙玉奉上的冰镇西瓜,只盯着凤舞,等着她点头。
席氏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凤舞也不好再躲懒了,只得亲自接了橙玉奉上的冰镇西瓜,转递向席氏,求饶道:“好好好,大嫂让妹妹做什么,妹妹就做什么,一切全听大嫂的就是了。”
话落,吩咐在旁侍候的青鸢道:“把我昨日里写出来的那三道菜谱交到小厨房去,让她们试着做做,我晚上要吃的。明日起就要起早贪黑的卖命了,哪里还有清闲工夫吃顿安生饭呢。”
一席话,说得席氏再绷不住脸色,舒心的大笑起来。
姑嫂俩边吃着凉爽清心的西瓜,边说些家常趣事。直到丫鬟过来回禀,说东方景回府了,席氏方请辞回去了。
凤舞送走了席氏之后,无力的扶着青鸢走进内室,懒懒的往床榻上一躺,便怨声叹道:“好容易躲了一阵子的清闲,谁知又要劳作了。”
青鸢听了这话,失笑道:“姑娘越发的懒散了。先时姑娘还跟着廖先生念书时,除了早晚去佛光轩请安,倒还要辛苦的往落霞阁来往。可自从姑娘出了师,不再跟着廖先生念书,除了晨昏定省就再无事操劳了。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姑娘今日自封‘富贵闲人’,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奶奶如今忙得天旋地转,姑娘帮衬一二,也是应当的。”
凤舞自知向来有懒散的毛病,此时见青鸢又开口劝解,生怕她再不停的唠叨下去,忙扯过一旁的薄纱被盖在身上,翻身面向床榻里侧,讨饶道:“啊,好困好困呀,我要睡一会儿。晚饭前半个时辰,再叫我起来吧。”
青鸢见状,只得收了继续劝解的话,无奈的长叹一声。
将西暖阁里的两盆冰搬进内室,与原来内室里的两盆凑成四盆,好让凤舞睡得凉爽一些,又挂起了内室与西暖阁之间相通的帘子,好让空气更好的流通。一切都打点妥当之后,青鸢方轻步退出正厢,回身轻带上门,往西北厢去歇息了。
且说席氏回了景风轩,见东方景抱着思慧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玩,心里一暖,快步走过去,笑嗔道:“这会儿已是歇晌的时候了,你不让奶娘去哄慧儿午睡,倒纵着她在这里玩闹。等晚饭的时候,她又要闹觉,不肯好好吃饭了。”
东方景忙笑着辩解道:“这不是一回来就见云画哄着慧儿玩,我看着眼馋,也就抱过来哄逗一会儿,把午睡这事给忘了。”
说着,还很大力的在思慧粉嫩的脸颊上香了一口,方不舍的将爱女交给站在一旁的云画,让她抱回去给奶娘,好哄思慧睡午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