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好巧。”谢书灵说着,然后跳下已经低头喝水的马,见这马一时半会儿也喝不够的样子,往旁地走了几步,半倚在一簇芦苇边,看着地下躺着的人,道“徐兄真是好雅兴,在如此僻静优雅的地方静坐思索。”
徐洛想要坐起身反驳他几句,不料一阵猛咳,一痰血被咳了出来。
谢书灵一见他病的如此严重也有些慌,赶紧去将他扶起,环顾四周,“你的马呢?”
“不知道,已经把它放了,不瞒谢兄,我怕已经是将死人了,不如还那马自由。”
谢书灵看着他,他脸上的血色全无,竟比前几日见江小池时还要差,于是出声安慰,“王爷未必没有救治你的办法。”
徐洛扯着嘴笑,虽然他想要笑得洒落,但是鉴于满口是血,平增了十分恐怖。
谢书灵知他是不太在意这些的人,但是终究看不过去往常那个翩翩佳公子搞成这副样子,便把自己的水囊卸给他,帮他把嘴中的异物清理掉,又洗了把脸。
徐洛五官是精致柔和的,当年也是一个掷果盈车的人物,只是现在瘦得快脱相了,不想短短几年就如此般变化,颇有一种英雄易老美人迟暮的感觉,不过这美人也不过就和自己一般大小。
洗过了脸,徐洛从怀里袖口掏了掏,谢书灵想他是要找手帕,就赶紧拿了自己的出来,徐洛摆手说我有,于是在怀中掏出了一张帕子,那帕子和徐洛整个风格就不符合,干净得很!仔细一看,杏黄色的帕子上绣了一小朵精致的红花,徐洛似乎怕把这帕子弄脏了刚拿出来瞧了清楚就赶紧塞了回去,终于又是在袖口,找到了一张比起外衣稍微洁净了一点的帕子,在脸上囫囵了一圈,一边抹着一边还问。
“你不留在战场上,在这里游荡作甚?”
“那你不回到长安跑到这里又是为了如何?”
“为了休息。”
“那我也是。”
说完两人都笑了。远方的厮杀声没有传到这里来,僻静的芦苇地只有两人一马,苍茫天下。仿佛真是一个放下心中烦扰歇脚的好去处一般。
徐洛笑过后终于是想起来黑水寨的事,他把他和江小池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给谢书灵,并调皮地说,“谢兄不要谢我,这是我应该的,就算是给你们两的贺礼。”
谢书灵叹气,“经过这件事,我竟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
“我倒觉得谢兄无须担忧,江姑娘是识大体的人,她会原谅你的。”
“徐兄,虽然你说不必道谢,可我也要在此谢过,若不是徐兄帮忙,黑水寨几百口人命我怕是保不住。”
“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你这么正式倒是折煞了我这个将死人。”
“你……”谢书灵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为何不回长安,不回王府?找到王爷和郡主多多少少总该有些办法。”
徐洛摇头,“寒毒已经入骨,我不想再麻烦他们。”
“何为麻烦?王爷是你岳父,郡主是你妻子,我想他们定不会觉得麻烦。”
“你觉得,我算是一个合格的女婿和丈夫吗?”徐洛苦笑。
徐洛与郡主成婚几载,可留在君刺桐身边的日子却屈指可数,他常在外办事,郡主留在长安,别人都以为是逸王府并不满意和吏部尚书家这亲事,所以总是将他外派,殊不知,这些外派的事物都是徐洛自己申请来的。
他说,总觉得有些古怪,他问,你认为我和郡主之间有爱情吗?
谢书灵不答,感情的事情他说不来。
徐洛觉得这个问题也确实太为难谢书灵了,于是话锋一转,道,你和江姑娘倒是挺配。
谢书灵和江小池配吗?一个官宦子弟,一个土匪出身,至少从出身方面来讲,是不配的。
而但从出身来讲,徐洛和郡主配极了。
可这配极了最后的结果却是现在这般,任谁都不免唏嘘。
说起来谢书灵和徐洛,两人一起上过房揭过瓦掏过鸟蛋踩过庄稼,吟过诗练过武喝过花酒作过画,唯独谈论感情的事,没有干过。一阵风吹来,空气静默,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徐洛想了想,正色起来,“说吧,谢兄找我有何事,你我相处多年,我可不信你是能下战场来游玩的人。”
而且就算是真纨绔病发作,不想在战场上劳自己的经骨,那也有很多的事可做,比如回谢家,亦或是去南府,再不济去黑水寨也比出现在这里合理,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能够偶遇的地方。
谢书灵长舒一口气,看着被云遮掉的半边天,沉重地说,“唉,他们说擒贼先擒王。”
徐洛稍微有一愣,可又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般,放松了身心,躺了下去,将手枕在脑后,怡然自乐,“你们真是抬举我,王?唉,谢兄辛苦了。”
谢书灵走到他身边,斩断了几蔟芦苇,做了个垫子,坐了上去,没有接徐洛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徐洛开口了,“一寸光阴一寸金,谢兄既然是来抓人的,就不要如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