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夜,村长就高举着足有一米长的火把站在柴堆前。
天际是即将沉落的火线,燃烧着余晖,于黑暗的边际苦苦挣扎。另一边,皓月升空,驱散薄云,一地的银辉如盛礼的地毯,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一旁,当地的居民们盛装出席,唱着当地的民族歌谣,言笑晏晏。
仿佛这场天灾,并没有击垮他们对生活的热情。
村长举行了祷告仪式,庄重而虔诚。祷告结束,便把火把喂入柴堆。
火焰在柴堆中挥舞着最狂野的热情,一旁烤架上羊肉已经开始滋滋冒着香气了。
夏乔坐在一旁的木头上,盯着自己肿起的脚背,伸手。
眼前,一道黑影挡住她的光亮。
怔然抬头,她的手猛地收了回去。
程嘉木十年如一日的白衬衫,没有其他繁杂的点缀,领口敞开了一个扣子,到没有工作时那般的一丝不苟,眼前的人总叫夏乔看不够似得,纵使是白的单调,她也能在男人周身看见聚拢的光点。
“你脚怎么了?”程嘉木犀利地发现夏乔缩回去的手。
“哦哦,没事,打蚊子呢。”夏乔收回那抹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贪恋目光。
她心虚低头,连着把脚也缩了回去。
这些天,不知道是惹了什么虫子,被咬了口,脚背渐渐肿了起来。
不过也没痛没痒地过了几天,她本就没什么在意,便放置一旁置之不理。
这两日,症状才渐渐显了出来。
那日发热还未痊愈,但也不足以影响工作,本以为这点小感冒会慢慢恢复。
没想到,竟开始缓慢低热。
时好时坏让夏乔忧心忡忡,生怕会传染了周边的人。
程嘉木蹲下,显然不相信夏乔说辞,伸手便要去拉夏乔的脚。
“让我检查一下。”他的话强势而不容拒绝。
这时,夏乔当然不肯了,无论是人前人后,她都避程嘉木无不及。
她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脚一个劲儿往后缩,“我没事,不,不用麻烦了。”
程嘉木的手落了空,轻攥成一个拳头,此刻,他正用鹰一般的眸子打量着夏乔。
他忽然冷哼了声,“我只是不想你逞强,最后反到成为所有人的累赘。”
“那就更不用你操心了,我也是医生,我对自己负责。”夏乔更加不服气。
程嘉木总是这样,短短一句话,便总能把她激得火冒三丈。
“那更好。”程嘉木起身,若有所思一番,“别看这地方好东西不少,冬虫夏草,牦牛绵羊,但是也有不少毒物,如果处理不及时,丢命的也大有人在。”
夏乔敛着眸,脸色在晃亮的火光中明显得煞白了几分,“毒,毒物?”
她结巴地叫出声,手指完全都捏在了一起。
程嘉木更疑惑了,“我记得第一天就让人转告你了。”
夏乔一脸茫然,“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