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念书,了解下课程安排是常识,我请金锁帮我问过专门伺候上书房那边的公公才知道,原来“做皇子,得累死”的传言是真的。清朝皇子们的作息时间表,堪称惨烈,早晨三四点就起床上课,晚上七点才结束,年年如此,日日如此,到结婚后都是如此。我满头冷汗之余,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我只用跟着学骑,这门课程定在最后,也就是晚上五点到七点。
时间比较充裕,还够做点其他的事,所以第二天起床,我抽空先回了趟夏府,简单安排了下家中的杂事,又看了看书院的情况,确认一切正常了以后,才收拾了个小包袱回来,准备住上几日,学了个入门,再去趟围场消遣一圈就回来了。
没想到的是,这骑学起来这么要命,第一天上课,我就差点累到虚脱了。
教授骑的谙达是位蒙古勇士,非常的憨厚和腼腆,话并不多,但是一开口就掷地有声,示范动作十分漂亮,指导起来也是十分清楚明了,一句废话都没有。我看他示范了一遍,便自己拿起弓索,他指出不对的地方,又重新示范给我看,我再试,如此,几次三番,不厌其烦,非常地认真负责,是位良师。
周围的阿哥们因为已经学习了比较长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入门这一关,自己纷纷在周围引弓箭练习起来。叉烧五在我旁边跃跃欲试,伴读的尔泰也摇旗呐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我心无旁骛,一心跟着谙达学,完全无视了这些苍蝇的嗡嗡声。那谙达看着我的眼神就难免多了几丝欣赏,更加认真地辅导我不提。
等到一个时辰后,老乾亲自过来视察诸位皇子们的课程的时候,我已经简单入了门了,他依照惯例要诸位阿哥们挨个箭,对他们的成绩品评了一番,然后又让几位谙达每人了一箭,最后自己也拉开了弓,连数箭,一会儿功夫,那边司靶子的人群里,已经跑来一个公公,兴奋地报到,“恭喜皇上,连发连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老乾显然十分尽兴,一一打赏完众人之后,转过头和蔼地问我,“紫薇学的如何了?”
我恭敬地答到,“尚在入门中。”
他又问了问教授我的谙达,谙达据实以告,说按照我这个速度,不出十日,便能初具功架。
于是老乾甚为喜悦,令我随他摆驾储秀,共用晚膳不提。
夏雨荷自然万分欣喜,依仗着没有什么外人在场,立刻如同一朵娇花依偎在老乾身旁,另外一只手还没有忘记拉着我坐在身边,不停地给老乾和我添菜,于是,这一天就这样度过了,我甩着几乎酸死的胳膊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爬起来,偷偷去后院没人的地方走了一圈剑法,一套掌法,然后神清气爽地在中间空地练习昨儿谙达教授的功架。仔细想来,这箭和练武有许多相通之处,我慢慢索,感觉,似乎也并不难。
既然留在中小住,那么学习之余,适当的应酬和交际也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回去沐浴更衣,用了早膳之后,夏雨荷也从慈宁请安回来了,见了我无比欣喜地道,“紫薇,太后说,想见见你。”
我一愣,太后么?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当下收拾收拾,便令个小公公带路,自己独自一个人去了。
跟其他殿的富丽堂皇、姹紫嫣红相比,慈宁里面独有一份宁静庄严的气氛。太后信佛,因而殿内供奉了小小的香炉,整个殿烟雾缭绕,很有点世外仙境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待门口的公公代为通传之后,迈步走了进去。
太后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是位很有威仪的老太太,我本着礼多人不怪的观点,依足了礼数,跪倒在地同她问安,“皇太后,紫薇给您请安。”
片刻静默之后,一个略显苍老但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就是那个紫薇么?起来吧,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我依言起身,不卑不亢地抬头看向她,她仔细端详了我片刻,道,“果然是个齐齐整整的孩子,跟你娘生得挺像。”
我一时无语,猜不透她想说什么,又不能干脆地沉默以对,只有硬着头皮回道,“谢皇太后。”
她笑了,看了旁边伺候的嬷嬷,那嬷嬷立刻过来搬来张凳子靠在太后的座位旁边,然后领着一大班子伺候在旁边的女太监全部都退下了。
我立刻对太后的强大气场叹为观止,心道果然不愧是斗的最终胜者,连使唤奴才这个技能都已经达到了无声胜有声的地步了。
偌大的殿中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俩个人,她含着笑看着我,吩咐道,“坐吧。”
我于是淡定地告了座,缓缓坐下,她不错眼珠地看着我,一脸的兴味,“你给安棠周岁贺礼改的那幅画,哀家看了,用笔纯熟,构思巧妙,寓意深远,很难想象竟然出自你一个十二三岁女娃儿之手,实在是难得。”
我礼貌地谦恭了几句,她脸上的笑容未变,语风却忽然一转,“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蓉妃能进,全都是靠的你吧?”
她的目光太锐利,我在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无处逃避,索恭顺地点了点头,“紫薇惶恐,因不忍母亲日夜思念皇上,日渐憔悴,才竭力帮其传递消息,所幸蒙皇上太后圣恩,方得以成事。”
她点了点头,“事母至孝,是个好孩子。既能全了自家孝心,又能无损皇家脸面,更是难得。”她这样说,似乎对我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所幸,听她语气中,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