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瑞丝在她的思维宫殿里一扇门前徘徊,她想起了曾经她还是葛瑞丝·福尔摩斯的时候,她敬爱的兄长大人麦考夫·福尔摩斯言传身教,教会她如何构建她的思维宫殿,而现在他们仅仅也只是存在于她的思维宫殿中了。
“葛瑞丝,你在外面睡着了吗?”夏洛克百无聊赖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葛瑞丝再没有迟疑就推门进去了。原本躺在长沙发上的夏洛克抬起眼皮来,瞥了一眼葛瑞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黏糊的轻哼:“多愁善感。”
葛瑞丝扁扁嘴,不说话。
夏洛克又轻哼了一声,干脆从沙发上坐起来,从沙发旁的小书柜上拿出一本书来,《福尔摩斯探案集》,朝葛瑞丝晃了晃,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百无聊赖:“我不觉得面对既定的事实,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葛瑞丝。”
——显然,在葛瑞丝得到‘新生’后,她早已经得知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存在,以及清楚她的兄长们是由她现在所在的平行世界里的一本描述维多利亚时期伦敦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书籍衍生出来的。葛瑞丝不认为这这件事,她是指衍生这件事,有什么不好接受的。让她耿耿于怀的,从来都不是跨越平行世界,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成为另外一个人等可以从科学理论上进行解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
葛瑞丝盯着举着《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夏洛克看了两秒,慢吞吞的开口了:“你这么说,我是不是理解为你因为我前后花费了将近十秒的时间,才最终确认我今天见到的康伯巴奇先生确实不是你,我亲爱的二哥,而生我的气了?”
回答她的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重重的哼声,说真的,葛瑞丝很想知道她哥哥还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反应。
“夏洛克总是那么别扭,我认为你一直知道这一点的,葛瑞丝。”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的麦考夫拖长了调子附和着,对上妹妹时神情就柔和了几分。
恼羞成怒的夏洛克瞪了一眼葛瑞丝,把矛头一如既往的转向了麦考夫,他拿起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翻阅着,装模作样的读道:“‘麦考夫·福尔摩斯比他弟弟高大粗壮得多,他的身体极为肥胖,让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了喝醉了的大象,不过我想他比喝醉了的大象还要重。’哦,这简直是你的最佳写照,麦考夫。”
“为什么你不引用‘我说过,他在观察和推理方面比我高明,要是侦探这项工作只用坐在扶手椅上推理的话,那么我的哥哥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大侦探了’这句话呢?,如果你理解‘引用’的正确定义的话,夏洛克。”麦考夫这么说的时候,已经翘起脚往后坐进沙发里了,顺便将了他那只正确引用了前半句,而关于喝醉大象那半句完全胡编乱造的弟弟一军。
“显然我掌握了‘讽刺’的正确定义哥。”夏洛克朝麦考夫露出了个夏洛克式的假笑,余光注意到葛瑞丝看向他露出莫名的神情,他顿时扬高了一边眉毛:“别犯傻了,葛瑞丝。”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葛瑞丝试图在哥哥们面前装傻,想当然的未果,夏洛克语气嫌恶的进一步拆穿她:“显然你把那条金鱼的神情代入了我,难道还会是别的吗,我亲爱的,像金鱼一样多愁善感的妹妹?哦,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你为什么会失去理智了。”
“夏洛克!”麦考夫愠怒的叫了夏洛克一声,夏洛克充耳不闻还想说什么,但在注意到葛瑞丝紧抿了嘴唇,他梗了片刻丢下个“无聊”,就翻身满朝里对着沙发了。
葛瑞丝也来劲了:“很显然我会冲动行事,不是夏洛克,我亲爱的二哥,认为的我是金鱼的缘故。麦克清楚,所以夏利你就承认吧,麦克就是比你聪明。”
“别这么孩子气,葛瑞丝。”麦考夫嘴里说着责难的话,但实际上他分明就是心情愉悦,夏洛克不用看他们,就翻了个大白眼。麦考夫玩弄了下他的怀表,和葛瑞丝很像,但更加明亮的灰蓝色眼睛落在妹妹身上:“听着,葛瑞丝,我亲爱的妹妹,虽然我不赞同你选择的‘业余爱好’——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赞同你去做苏格兰场的特约顾问——但很遗憾的是你是我妹妹,在我心里最特殊的一条金鱼,所以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个福尔摩斯。好了,你该离开了,根据现在的车程,你还有五分钟就将要到家。”
——姑且把这当做麦考夫式的安慰吧,嗯,它真的是安慰来着,再以及葛瑞丝会到她的思维宫殿里来,很明显就是寻求安慰的,好吧,她从头到尾也没有这么说。福尔摩斯们,从来不擅长表达对家人的情感么。
葛瑞丝从她的思维宫殿里抽身出来,回到现实,再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雷蒙德的灼灼目光,显然在过去这一段车程里,生无可恋的雷蒙德已经自愈了。他已经不再纠结他的前两任女友的性取向和性癖好了,也不再纠结为什么葛瑞丝知道,却从来没想过告诉他了,他现在就在想一件事,“葛瑞丝,你是在试镜地点才开始阅读《赎罪》那本书的对吧?可我仔细想了想,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你把那本书读完的。”
葛瑞丝快速说道:“我每分钟能阅读两万个单词。”
如果不是在开车,雷蒙德就要兴奋的手舞足蹈了:“我把这一点考虑进去了——”
葛瑞丝强势打断他的话:“我过目不忘。”
雷蒙德更兴奋了,尽管他心里清楚他表现的好像很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