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在药箱里,她就在吊脚楼下面等着,哪儿也不去。五郎来劝过她几次,林婉霞只是抹泪,但坚持等候。
终于,吊脚楼里又传来了声音,那是乌雕号的哭泣声。起初林婉霞不敢相信,乌雕号怎么会哭?但她侧耳细听了一段时间,虽然那声音极不成调,仿佛人已经崩溃,但还是能辨别出确实是乌雕号的声音,然后除了哭声,竟然还有喃喃低语。
林婉霞两眼一黑,乌雕号哭成这样,莫非贺时雨真的死掉了?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如果乌雕号发怒,那就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林婉霞提着药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推开了吊脚楼的竹门。
乌雕号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林婉霞只看到他哭得不成人形,又像个疯子般自言自语,说着不成调的话,什么喜欢你,什么心肝宝贝,什么这么多年,而一个小小的身子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一动不动,他就像个失心疯的孩子,抱着自己最珍爱的玩偶。
“ 大王!快放开!让我看看!” 林婉霞冲上去,不管不顾掰乌雕号的手。
乌雕号起初不肯放,后来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看着林婉霞,他渐渐松开铁臂,道:“ 你来了。。。看看,看看她。。。”
他顺从地松开手,任由林婉霞将人重新摊放在床上,他看着贺时雨破碎不堪的身体,忽然又猛地用双手死死卡住自己的头:“ 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就让我不得好死千刀万剐吧!”
“ 梅山娘娘,救救我的雨儿。。。” 乌雕号开始胡言乱语,用着林婉霞听不懂的夷左话祈祷。
林婉霞仔细检查了贺时雨,她在发烧,身上的伤口又红又肿,林婉霞知道这是伤口进风了,血毒入体,命悬一线。她连忙拿出早就熬好的药灌了半碗,又切了参片放在贺时雨的舌头上,给她吊命。待她的呼吸声渐渐明显起来,林婉霞这才拿出金针,扎住重要的几条血脉,帮助活血,又给她撕裂的yīn_hù和身上其他伤口涂上清凉消肿的药膏。这一套忙完,林婉霞已是大汗淋漓,她禁不住跌坐在地,喘着气。
她回头看了眼乌雕号。
乌雕号早就没了声音,像雕塑一样坐在床脚,双目停滞,一动不动,看起来无比地悲伤和落寞,仿佛这是他人生中最失败,最没有希望的时刻。
乌雕号知道,从这一天起,他再也得不到贺时雨的心了。
如果她能活下来呢?
那她爱不爱他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活下来就好。完成了那个宿命的大任,他对族人就没什么亏欠了。余下的人生,他愿意在她身边做牛做马,哪怕做一条狗都可以。只要她能活下来,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他这一生有血海深仇,有天大的抱负,可此时他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山里打猎的穷小子,手里从未沾过恶业,如果是这样该多好,那他就可以去贺家为奴,每天堂堂正正地伺候她,守护她,看她开心看她笑了。
“ 大王。” 林婉霞道。
乌雕号没反应。
“ 大王。” 林婉霞提高声音。
乌雕号回过神来,看着林婉霞。
“大王,贺小姐有生命危险,我要在这里彻夜守护她。”
“ 好。。。你好好治疗她。” 乌雕号的声音无比疲惫,“ 她如果醒来,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我走了,你有消息就来告诉我。要什么药材尽管讲,我派人去京城买。”
乌雕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形神狼狈,一双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相霖。
相霖,你在京城吗?你的伤如何了?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好难过。我好想你。我就要撑不下去了。
相霖,我怕我撑不下去了。
我终归还是要像块破布一样被人撕碎吗?原来我从来都是这么弱,这么自不量力。
我还以为我能帮到你呢。
我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在努力呢。
原来我还是不行啊。
相霖,我想你。
。。。。。。。。。。。。。
------------------------------------
乌雕号嘶吼着,撕碎了贺时雨所有衣服,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