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看了珊瑚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便拉着子彦坐下,摸了摸他额头,立刻惊得失色:“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昨夜剿灭叛贼时受伤了?我听说南相腿上中了一箭,若再深一寸,那腿便要废了。”
说着,云妃便焦急的在他身上打量起来,看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子彦冲静一笑,道:“母妃别担心,可能昨夜喝的太多,回去时受了凉。我让杏林馆开服药便是。”
云妃这才松了口气,叹道:“母妃宁愿你一事无成,做个富贵闲人,也不愿你豁出性命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你若出了事,母妃可怎么办?”
说着,她柳眉之上,笼罩起淡淡一层愁绪。
子彦握紧云妃双手,眨了眨眼,笑道:“母妃放心,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母妃担忧。”
云妃看起来依旧心事重重,温柔的望着子彦清秀的眉眼,忽然问了句:“彦儿,我听说,今日早朝南相和东阳侯联合众臣,奏请王上为你封侯。若能封侯,我们便能离开这深宫,去封地生活,远离这些明争暗斗。不如——”
“母妃。”
子彦笑了笑,出言打断云妃,道:“封侯之事,哪里有那么简单。彦儿还未及冠,若这么早就封侯,难免会遭人非议,到时,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
云妃叹道:“你别怪母妃太心急。这段时间,母妃总是睡不安稳,生怕要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母妃是忧思过虑了,才会总想这些。”子彦亲手替云妃斟满一碗热汤,乖巧道:“等开春以后,彦儿陪母妃去宫外踏青散心,母妃定能心情通畅。”
母子两个难得凑到一起,云妃也不想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便笑着喝了口汤,道:“一会儿吃完饭,你在母妃这里睡会儿,我让长安去杏林馆帮你取药。”
“长安?”子彦听着这名字有些陌生,便随口问:“怎么以前没听母妃提起过他?”
云妃道:“是两年前,我把他从司膳房要过来替我抄写佛经的。你整日那么忙,哪里能注意到这些?”
珊瑚插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长安写的字,可比咱们娘娘还秀气呢。而且,他还懂些医术,能帮娘娘分拣药草,娘娘现在可器重他了。”
“两年前?”子彦若有所思的笑道:“这宫里还有这么厉害的小内侍,改日,我定要替母妃谢谢他。”
云妃柔婉的笑了,忙给子彦盛了碗甜汤,又将每样菜都往他碗里夹了点。
子彦刚喝了口甜汤,便听阁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他不由侧目,往窗外看了一眼。云妃奇道:“怎么了?”
“无事。”子彦虽这么说,却还是站了起来:“孩儿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芷芜苑外,隐藏在暗处的影子见子彦出来,忙捂着腰部踉跄出来,跪地禀道:“阁主,血凤从东侧门闯入了宫中。属下无能,十名影子,二十名血衣卫,依旧没能困住他。”
子彦微微变色,也顾不上跟云妃道别,便匆匆往垂文殿赶去。
------------
第119章
巫王被这一出“封侯风波”搅得甚是头疼,在湘妃那儿用完午膳后,便回到垂文殿继续翻阅那些令他头疼的奏简。
有南央和季礼打头阵,奏请给子彦封侯的奏简雪片般飞来,都是言之凿凿,声情并茂,一腔忠君报国之心,跃然纸上。巫王啪得合上一份奏简,气闷的哼了声,这帮老顽固,摆出这等阵势,好像自己若不赶紧给子彦封个侯爵,巫国的天空就会塌下来似的。
他烦闷的端起案上的茶碗,想润润喉咙,消消火气,一尝才发现是盏凉透的茶,又砰的一声将茶碗搁了回去。
“请王上用茶。”
巫王压着火气,重新打开那封奏简,刚要提起朱笔在上面画一个大大的叉,一盏冒着白烟的热茶,被人恭敬的奉到了手边。
他只当是哪个小内侍来换茶,便道:“搁到这儿,退下。”
那内侍恭敬的放下茶盏,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肯退下。
巫王疑惑抬首,待看清一身内侍青袍下,那人的面目,顿时惊了惊。
“是你?”
巫王沉了脸,语气不善。
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了个头,声音哽咽:“属下血凤,叩见王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