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开车”四个字,面对他的喋喋不休,叶乔一才没心思去猜哑谜,当即就道:“你等不到我回去了!我已经快死了!”
叶无双倒吸了一口凉气:“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叶乔一把他的声音连同手机一起,全部塞进了床底下。
她把自己弓成一只小虾米,抱着双臂蜷缩在床上。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进了炼狱似的,生不如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失个恋而已,喝酒也只是发泄,可把身体弄病了是怎么回事啊?她昨晚喝醉之后都干嘛了?
……叶乔一完全想不起来了。
意识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她嗓眼里发毛,咽了几次唾沫,无法缓解。想起钟晓走前有说过床头柜上有水,她咳着撑起上半身,伸长手指去够玻璃杯,好不容易挨到杯壁,几个动作就让她累出满身虚汗。指尖滑动,她想把玻璃杯往自己这边移一些好握起来,无奈指尖不灵活,力道又僵硬,玻璃杯不但没向她预期的方向移动,反而偏离轨道,“啪”的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叶乔一:“……”
她愣神地看着碎玻璃,嗓子里干得要烧起来了。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境遇凄凉,不仅被欺骗,被抛弃,还生病,在她需要的时候还没一个人在她身边照顾她!
生病的人总是特别脆弱一些,叶乔一想着,泪珠子吧嗒吧嗒滚下来。
房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推开的。
☆、【美人计】
叶乔一吃力地抬头,循声望过去,一条瘦削的人影映入眼帘。……难道是烧太过,产生幻觉了吗?
那人没有在门边做停留,她走到床边,将探出半个身体的叶乔一扶回床上躺好,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柔声道:“想喝水是吗?我给你去倒。”
说着,她转身走出房间。
不是幻觉吗?叶乔一把手心覆向自己的额头,那上面似乎还有那个人的体温……真的是薄雅?
薄雅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一杯温水,还有扫帚簸箕之类。她垫高叶乔一的后背,先喂她喝水,叶乔一却不肯配合,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搭理她。
“别和自己过不去,乖,喝水。”薄雅握住叶乔一的手,把杯子递给了她。叶乔一捏着杯子,很想把里面的温水全数泼到薄雅脸上——反正她也没脸了!假象都被戳破了,还装什么温柔体贴!
薄雅把地板上的碎玻璃渣扫了起来,又蹲下去把洒湿的地面用抹布擦干。叶乔一不声不响地看着她忙活……薄雅好像是瘦了?
等薄雅洗了手回来,叶乔一还维持着手捏杯子的动作,被点了穴似的。
“你发烧呢,还吐过,是吗?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薄雅撑着床沿探身征询她的意见。
叶乔一很想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也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她对于这个欺骗自己伤害自己的混球,又不屑于再施舍哪怕一个字。
薄雅轻轻松松就看穿了她:“你有一个好姐妹,也有一个好弟弟。”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在床头柜上:“钟晓找过我,给了你这儿的钥匙。”
钟晓?这个自以为是的笨妞!谁让她去找薄雅了啊?……该死的!薄雅不会认为是她授意钟晓这么做的吧?
“她骂了我足足有半刻钟,临走还把钥匙甩在了我脸上,真是够狠的。”薄雅笑了下,不是对这事介意的态度。她发现叶乔一的表情在听到这些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便又继续道:“无双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惨兮兮的,还指责我没有把你照顾好,说你快要死了。”
叶乔一:“……”
叶乔一看上去挺羞愤,她自以为已经和薄雅划清了界限,但钟晓和叶无双两个居然不约而同地给她没事找事,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嘛,她说什么也痛快不起来吧?……好像她是在用生病当借口博取同情。……她才不稀罕薄雅的同情!她都恨死她了!
“既然他们都这么关心你,那我说什么也得来这一趟。”薄雅说完,直起身,托了托略微下滑的镜架。
是卖钟晓和叶无双的面子所以才勉为其难来看望她?……非要在她面前找存在感,进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伤害吗?
叶乔一庆幸自己此时的脸色很难看,哪怕再难看一些,以她这个生病之躯也完全能够d住而一点都不违和。但她不知道手里的那杯水已经出卖了她,杯中的水面颤动着,水花就差从杯口里泼出来了。
“他们不代表我,我不需要你过来,现在你可以走了。”叶乔一头痛欲裂,她的声音很沙哑,又微弱,几乎是咬着牙关才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可是我想你,乔一,我一直想你。听他们说你的近况,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薄雅看水都快洒在被子上了,便想把杯子从叶乔一手上接过来,可她一试之下居然没有成功。叶乔一捏地关节泛白,她把杯子当做救命的稻草一般,仿佛只有这么捏紧了,才能有面对薄雅的勇气。
错不在她,她一点错都没有,却遭遇这样的对待,她才应该是那个站在制高点的人……可为什么薄雅却总能如此的气定神闲?果然是没有爱过,没有付出过,所以才会这么轻松吗?在做出如此严重的伤害人感情的事之后,她有什么立场说出这种假情假意的话?想?她的“想”,实在是太廉价了,信手拈来,不用草稿。
“你走。”叶乔一熬红了眼圈,不是想要杯子吗?好,我给你就是。她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