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自古就是关押重犯的所在,看来北辰昊昍也真是大怒了,才会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后关押到这种地方,也难怪小太子要担心了,即便咏灵没有亲眼见过,也是可以想象天牢的糟糕环境的,不觉轻蹙了眉眼,看着那些守门的士兵们。
“太子殿下,陛下有令,谁也不能进去,请恕小人无礼,实在不敢违令啊!”士兵们照旧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大胆!本太子要去看望母后,尔等也敢拦阻?不想活了吗?!”小太子只得拿身份向他们施压,但他们仍旧只是口口声声说着这是陛下的命令,请殿下恕罪之类的话,竟是半点也不肯通融。
咏灵低垂了眉眼暗暗思索,此刻她的手中握有两块令牌,却是不知眼下拿出来哪一块会比较好用。又想了想,再默默的苦笑一下,便终于拿出了其中的一块,递交给了为首的那两名士兵道:
“陛下派我前来看看皇后,片刻后便会走了,还请二位略通融下。”
那两名士兵看着手中的令牌,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暗中咽了咽口水,便开始紧张无措的望向咏灵。
这就是陛下才亲封的玄玑长公主,虽然此女的身世以及同陛下的隐秘私事都已被传的沸沸扬扬,但是显而易见,此女的不凡以及陛下对她的态度是令他们这些卑微的人琢磨不清的,更是不敢轻易开罪,因此才显得十分为难。可是好在这名公主语气以及态度温和,并不像太子殿下那般嚣张跋扈,且她说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虽然也不太可信,但显而易见陛下对她的态度同太子殿下以及皇后是不同的,因此便松了口道:
“既是如此,公主就请便吧,只是莫要待的太久了,让我等不好交差才是。”
“不会的,谢过两位了。”咏灵笑了下,便带着北辰戎煜走了进去。
“灵姐姐,你果然厉害,他们真的听你的!”北辰戎煜开心道。
咏灵却冷笑了下,将那块属于北月玄玑长公主的令牌收起。哪里是她厉害,而是他们全都忌讳着北辰昊昍!更是猜不透北辰昊昍对她的态度。一夜之间从爱人变成女儿,从可以预见的宠妃变成至尊的长公主,这简直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因此才不敢轻易惹祸。不过这块慕容洛兰所给的令牌倒是讽刺,拜你所赐,如今却为你所用,真好笑啊!
牢房里乌烟瘴气,阴森潮闷,偶尔还有虫鼠爬过,真是令人脊背发凉。由人带领着终于来到了关押皇后的所在,咏灵只望了一眼,便不忍再上前了。
一夜之间,天质高贵的慕容洛兰便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破烂的衣衫,脏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容上还有未干的涕泪,一个人颤巍巍的枯坐在牢房的一角,显得落魄萧索。
司徒咏灵不禁感叹,慕容洛兰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呢?依照她那样的明智聪慧,恐怕是想过的,但对性命的担忧却敌不过她对自己的厌恶,她是宁死也要将自己同陛下分开啊!她这般的恨意竟令咏灵开始有些惶惑了,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难道真的不应该和北辰昊昍相爱吗?慕容洛兰显然是认为自己会就此抢走她的一切的,那么这一切,究竟属不属于自己呢?
“母后,母后!”北辰戎煜看到慕容洛兰就哭喊了起来。牢狱中的皇后显然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竟是自己的儿子,眼中的泪便又落了下来,急忙起身来到了牢房边上,从缝隙间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煜儿,我的煜儿!呜呜——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来?是你父皇叫你来看我吗?呜呜——”她恐怕是被突如其来的境遇弄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竟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母后,儿臣好想你,你过的还好吗?他们可曾有欺负你?”北辰戎煜见到她亦是哭的泪如雨下。
母慈子孝,本该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只可惜背景是在脏乱污浊的天牢里,便是很讽刺的场景了。咏灵本能的退后了些许,不想去打扰他们,也不想去观瞻。然而眼尖的皇后却仍是看到了她,凌厉的眸光倏忽扫了过去,也瞬间止住了哭声,寒着声音道: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哼!”
“母后!”北辰戎煜赶紧出声制止她,然而慕容洛兰还是没有说过瘾,继续对着咏灵恶毒的道:
“不过,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成为我北月皇后,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嫁给陛下!哈哈!”
“母后!灵姐姐是来救你的!若不是她,我们根本不可能进来!”北辰戎煜耐心的解释,也是怒其不争,恨其不明。
慕容洛兰的奸笑声惹得咏灵有些不快,眯了眼忍不住呛她道:
“皇后娘娘都这般景况了,却还不忘警告于我,你如此恨我,是否就因为陛下太爱我呢?在我身上你无时无刻不感到危机,所以才会如此费尽心机吧!也当真是可怜!”
“你——我即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慕容洛兰手指着她,眸珠爆瞪的出口诅咒,简直是对她恨之入骨。显而易见,她又分不清楚状况的将今日的遭遇也一并栽赃给了眼前的司徒咏灵。
然而咏灵却没有心思跟她继续打嘴仗,因此不耐地道:
“我却不会变成鬼,所以,你最好也有命活着吧!”说罢,她便扭头走了出去,留下小太子一人在喊她。
略微等了一会儿,大约是同自己的娘亲诉完了衷情,北辰戎煜便出来了。拉着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