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全都调转了头部,齐刷刷地往小木屋的门口望过来,黑洞洞的眼睛看得人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它们张着嘴,下颌骨一跳一跳,看起来就像是在笑一样。
连人再猫全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有汪徵,无悲无喜地看着这些活像感染了跳骚的骷髅头,不咸不淡地说:“我的族人们,他们都恨不得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呢。”
赵云澜不动声色地从兜里摸出一把枪:“汪徵,回你的身体里,沈巍进屋去。”
汪徵充耳不闻地叹了口气。
“可是……”她只是这样茫然又带着苦意说,“我已经死了啊。”
“你更年期了吗?还他妈啰嗦,快给我滚进去!”赵云澜凌空一抓,一把抓住了汪徵半透明的魂魄,以一种极其粗鲁的手法,硬是把她给塞回了塑料娃娃的身体里,随后一只手把娃娃拎起来,往被惊动后爬起来的祝红怀里一扔。
院里的骷髅头突然张大嘴,向他们扑过来,赵云澜伸手拉住门闩,抬手连开三枪。
他的枪里装得似乎并不是子弹,扑过来的骷髅头被打中的一瞬间就发出一声类人的惨叫,随后化成了白烟。
赵云澜趁机猛地把门一合,一个正好扑过来的骷髅头被夹在门缝里,赵云澜一只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动作把枪塞了回去,从裤腿下面抽出一把短刀,就着刀鞘,从上往下地硬砸下去,一下把那个骷髅头给戳成了一个碎了壳的鸡蛋,咣当一下关上了门。
外面的骷髅头此起彼伏地撞在门板上,就像外面有无数只手在敲门一样,它们高高地跳起来,险恶地从窗户缝往里张望,骨头碰撞的声音就像是从最恐怖的噩梦里传来的。
几个学生突然被惊醒,眼还没揉开,就看见了这种画面,一时间反应几乎是淡定的——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连郭长城也很淡定——他们这小小的山间小屋里,有神通广大的赵处,有会说话的勇猛大猫,有一个小瓶就收复了饿死鬼的假和尚,会生吃羊肉片的大蛇女妖,以及那至今他不敢上去搭话的楚恕之,郭长城坦然地认为,这里只是看起来很惊险,其实非常安全。
……这倒霉孩子对他的同事们抱有盲目的信任。
32、山河锥
“阿弥陀佛,”林静和赵云澜一起把门顶住,假和尚气喘吁吁地瞪着眼望着窗外那群跳来跳去的骷髅头,“我对这个骷髅也卖萌的世界绝望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赵云澜转头就问汪徵:“你招来的这一帮都是什么?咬人也就算了,连你都咬,它们不怕塑化剂啃多了食物中毒吗?”
林静隐约感觉他好像说漏嘴了什么,在一边偷偷地拉了拉自己领导的衣角。
一边的女班长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随后她可能觉得场合有点不对,在同学们诡异的目光注视下,立刻捂住了嘴。
“1712年的时候,瀚噶族内乱。”汪徵在祝红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拉好兜帽遮住脸,“最后以叛乱者胜利告终,老族长死了,他的妻子们、儿女们,乃至跟着他的一百一十二个勇士,全部按着旧俗被斩首,身体被一把火烧了,头埋在守山人的院子里,他们将永生永世被驱使奴役,不得安宁。”
祝红愣了一下:“就是院子里的那些?”
撞门的声音依旧。
赵云澜给楚恕之使了个眼色。
楚恕之立刻扒开自己的冲锋衣,他里面那件毛衣十分非主流,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兜,穿在身上就像个移动的收纳袋,他把每个兜都摸了一遍过来,像数钱似的,数出了一打黄纸朱砂写的符咒,走上前去,把门的四角都贴上了。
黄纸上发出一层淡淡的白光,被骷髅头们撞得晃晃悠悠的门马上消停了。
接着,楚恕之就像个往电线杆子上贴小广告的,大把大把地往窗户上、墙上糊符纸,只把整个屋糊了个水泄不通,外面蹦蹦跳的骷髅好像知道厉害,全体往后退了一两米,不敢再撞墙或者试图啃窗户了。
赵云澜松开顶着门的手,大冷的天,愣是让他活动出了一身汗。
他大爷一样地坐在小炉旁边,撕开一袋奶粉,跟矿泉水一起一股脑地倒进一个大碗,放在一直沸腾的小锅里,指使着刚爬起来的汪徵:“煮上,一会一人喝一碗,喝完以后,你得给我向组织交代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对不起。”
这是汪徵给的唯一一句回答,她那张嘴严得就像过去的重庆地下/党,打死了也不说,被逼急了,她就剩下一句话:“你们开门把我扔出去吧,没有我,外面不管有什么,也都不会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