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话题怎么拐了那么远?
可是斩魂使一直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林静也不好多嘴,只好满腹狐疑地坐在一边听着。
郭长城屁颠屁颠地倒了一杯不凉不热的温水,递给李茜,女孩接了过来,却没有道谢,只是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眉毛,目光盯着杯子,她看起来镇定,捧在手里的水的水面却一直在颤动。
“她每天凌晨四点半起来,总想给我做早饭,后来人越来越糊涂,有一次煮的牛奶溢出来了,她也不知道,把火浇灭了,差点煤气泄漏,之后就不敢让她弄了。但是说她也不管用,头天说了,第二天还是要去做,我只好也四点半起来,把早饭做好。我白天不在,有时候上课,有时候帮导师做项目,有时候要做实习,不管去哪,中午都要坐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公交赶回去,给她做午饭,给她倒好热水让她吃药,来不及吃饭,再一路狂奔地往回赶。”李茜说,“晚上回去,我要安顿好她才可以看一会书,效率不高,她年纪大了,总是不分场合地要拉人说话,我会经常被她打断,等她睡下,大概十点左右,我才可以开始做一些外面接的翻译的活,一般要到十二点钟以后,有时候实在困得受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桌子上睡着了。”
“辛苦?”她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透出说不出的疲惫,好像连说话都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然后她飞快地苦笑了一下,低头喝了口水,掩饰住表情,冷淡地说,“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别浪费时间了,关于案件,还有什么想问的,快点问吧。”
赵云澜的手指轻轻地点着卷宗:“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你奶奶过世以后,你的日子轻松多了吧?”
李茜飞快地抬起眼,盯着他口气不善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云澜不为所动地回视着她:“字面意思。”
李茜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她猛地站了起来,杯子里的半杯水洒了一桌子:“警察就是这样办公的吗?你们可以无缘无故拘留无辜市民,然后随便污蔑吗?”
“坐,别激动。”赵云澜抽出几张纸巾擦去桌上的水,“我说得是人之常情,没有污蔑你任何事,你就算心里想炸五角大楼,只要没做出来,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能说你有什么错。”
李茜口气生硬地说:“我要回家,你们没权利扣留我。”
赵云澜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那好,那我们暂且不提无关的事,就说今天上午,你跟我说过,在校门口看见了卢若梅,和跟着她的一个‘影子’,能再回忆一下它是什么样子的吗?”
李茜皱皱眉:“我没看太清楚,不太记得了。”
赵云澜笑了起来,这一回他的酒窝露出来了,眼角却没有笑纹,眼神显得有些尖锐,他微微垂了一下眼,把目光落回自己搭在桌上的手指上,用那种慢悠悠的口气说:“你可能记不住跟你擦肩而过的人,记不住车祸现场肇事司机是男是女,这都是正常的……可是把你吓成这样的东西,你会不记得?不记得,为什么你在发抖?”
李茜明显地呆了一下,纤细的手指神经质地收紧。
赵云澜语气严厉了些:“就在今天上午,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过,它大概有多高,是怎么样的黑黢黢,身体看起来有点矮,还有点胖。”
李茜的脸色忽然煞白。
赵云澜眯起眼:“同学,随口翻供可不是个好习惯啊,你看到的黑影到底是不是那样的?”
林静配合他的经验丰富,趁着李茜不明原因地受到了惊吓,精神非常不稳定时,立刻逮住空挡,猛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说!”
赵云澜层层紧逼,就像是把李茜的神经拉到了极致,林静一下剪断了它。
“是……是又怎么样!”李茜脱口而出。
“哦,不高,有点胖。”赵云澜慢吞吞地重复着方才的话,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那么它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啊?”
在场除了李茜,每个人都知道饿死鬼是什么样的——它压根谈不上男女老少,根本就不是个人形,瘦骨嶙峋,大腹便便,一人多高,上肢如螳螂。
林静和郭长城看向她的表情立刻充满了疑惑,斩魂使一如既往地散发着他无与伦比的吓人的存在感,李茜毕竟涉世未深,城府不够,她觉得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全都表情冷漠,全都揶揄地窥视着她,全都知道她自以为隐蔽的秘密。
这让她恐慌起来。
赵云澜把声音放得更低,几乎降低到了耳语的水平,他说:“我刚才说的话是骗你的,人的记忆确实会模糊,尤其是受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