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梓玉心里不舒服,她瞥了眼张太后,又瞥了眼皇帝,正巧皇帝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一对上,都轻哼一声,淡定地撇开眼去。
待太后和其他看热闹的嫔妃都走了,梓玉这才进到里间,开始问话。
“可曾看见推你之人的长相?”
娴妃摇头。
“是男是女呢?总能看见个影子、听见什么动静吧……”
娴妃依然摇头。
梓玉泄气,她问:“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去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干嘛啊?”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秋衡在次间坐着,不禁也竖起了耳朵。他早就想知道娴妃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去太液池边干嘛,可惜皇帝太懒了,这种盘问的事他仅限于嘴上说说,实际上还是要交给皇后这位“小能手”。
娴妃好容易止住的泪,又开始簌簌往下掉了。
“今日是初苗哥哥寿诞……”
梓玉咳了一声,打断道:“不要提什么初不初苗,本宫不认识。”
次间的秋衡吁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被齐梓玉听见自己这个乳名挺羞耻的。
娴妃话里一噎,又道:“今日是皇上寿诞,为示诚心,臣妾每年都会在太液池边的同一个地方替皇上拜月祈福,因为、因为……”
她因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缘由来,梓玉急了,“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娴妃垂下眼,柔声说道:“因为陛下曾在那儿给过臣妾一个承诺。”
承诺?
次间的秋衡愣住。
里间的梓玉亦愣住。看娴妃这股子娇羞劲,她十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扶额叹道:“算了,先不提这些不相干的,也就是你今日一人去了太液池边,然后被人推了进去,根本没看见到底是谁,对吗?”
娴妃止了泪,抽抽嗒嗒地点头,忽的又摇头,“臣妾吓糊涂了,当时我带了两个奴才,只不过一人回来取雪帽,另一人……臣妾则命她站的远了些。”
有人就好!梓玉赶紧命宫正司将那两人拉下去盘问,又道:“那什么拜月之事,你可曾对谁提及?”
娴妃懵懵懂懂地想了会儿,说:“不曾。”
好吧,又断了……
梓玉随便安慰了几句,这才从里间出来。见到皇帝的时候,她觉得小皇帝的脸色不大好。
“陛下,你都听到了?”
秋衡点头,梓玉笑道:“太好了,臣妾不用再重复一回了……”
秋衡黑线。
梓玉回到咸安宫时,意外地发现皇帝也跟着来了。
“陛下,你这是?”梓玉有些猜不透皇帝的意思,他不是应该陪着娴妃展现他痴情的一面么,怎么跑这儿来了?莫非,要借着这个事情给她使绊子?
皇帝果然没令梓玉失望。他坐下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此事皇后准备怎么办。再加上他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梓玉内心很是郁结,她言简意赅地回道:“查。”
“若是查不出呢?”秋衡继续挑衅问道。
强忍住怒意,梓玉道:“臣妾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能尽力而为。若陛下非要问责,那臣妾只能自认倒霉,听凭处置……”
看她这样吃着闷亏暗自抓狂的德行,秋衡就想笑。忍着笑意,他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慢慢查,不打紧,朕有的是时间。”
梓玉没接话,只唤王守福进来,吩咐他找人盯着些各宫里头,看看有没有人畏罪自尽,或者被毁尸灭迹之类的,别让人钻了空子。
王守福退下之后,这暖阁之内就尴尬了,毕竟折腾到现在已经三更天,也是时候该歇着了,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开口。
最后还是梓玉顶不住了,她头发一直半干着,如今团成一团隐隐就有些潮气。她只想解开,好好梳理一番,可这人总杵在这儿,实在碍眼啊!于是,梓玉自认十分委婉地提醒道:“陛下,娴妃今日受了惊吓,似乎需要真龙天子之气镇一镇魔怔……”
秋衡斜乜她,顶着逐客的目光,道:“已是三更天,朕五更天上朝,你还打算让朕来回折腾?”
梓玉咬牙道:“陛下,其实两仪殿也不……”那个“远”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皇帝蹬得咽回了喉咙里。
“朕的皇后真是贤惠啊!”秋衡无限感慨,“朕的寿辰不送寿礼也就罢了,送了居然还一把火给烧了,真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如今三更半夜,还要撵朕走,啧啧,首辅大人真是会教女儿……”
梓玉哑然。
齐府一家老小就是她的死穴……这人每次都是这么一招,要不要这么讨厌,能不能换个花招?
等弄干头发,梓玉发现皇帝已经阖眼睡下了,她暗暗舒了一口气,照旧没什么规矩地爬到了里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