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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坐着几个年轻男人和女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苏阿细这边看,嘴里嘀嘀咕咕:“还大学生呢。”
江垣过来,把身份证和票一起递给苏阿细。
蒋渝芮和kk也一块儿过来了。
kk一只耳朵带了三四颗耳钉,拉风的要命。嘴里叼着包子,东张西望。
蒋渝芮在苏阿细旁边坐下,晃着二郎腿,“你看周凯那土样,还穷嘚瑟,巴不得弄根金项链栓脖子上,像不像傻子进城。”
苏阿细笑了一下。
周凯是kk的大名,但是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洋气一点的名字,所以蒋渝芮在车站这么大声喊他的时候,kk差点没冲过去跟她干起来。
江垣在旁边吃kk给他带过来的包子。
蒋渝芮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当年丁柯洋也是从这儿走的。”
kk和苏阿细都沉默。
隐藏得最好的心事,在清醒的时候说出来,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错觉。
可是错觉不会轻易引导旁观者,他们只会帮她淘洗绝望,一遍又一遍。
绝望不蒙尘,回忆才不会老去。
江垣也愣了一下,包子里面的肉馅被他咬了一口,突然整个掉出来,在嘴边滚了一圈,落地。“我操,好烫。”
苏阿细看不下去,拿出一张纸巾,帮他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渍,随后动作放缓,在其他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把纸巾挥在他脸上,松开手,“自己擦。”
“……”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车上,苏阿细和江垣他们的座位是分开的。她的身边坐了一些为了工作匆忙赶路的人。
苏阿细把车票放在腿上,拍了张照,拍完发现自己的腿占得画面比例太大了,她又删掉,重新拍了一张。按了分享键之后,却停留在这个复杂的页面,走了神。
微信好友从头滑到尾,再从尾滑到头。在江垣的头像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发送过去。发送成功以后,苏阿细却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了。
江垣有好一会儿没有回复,苏阿细注意到旁边的阿姨叫了一份餐,十五块钱的餐盘,只有白菜和豆芽。阿姨吃得囫囵吞枣,中途打了个电话,说的是上海话。
窗外都是荒地。
在她考虑要不要撤回的时候,江垣回过来一张同样的车票。他是放在手心拍的,一串身份证数字,中间打了四个星号,正好隐匿了他的生日。
在她刚打了两分钟盹以后,江垣拍拍她的肩膀,往门口走。
苏阿细跟上。
走在上海的街头,这个城市边缘的部分和她想象中有一点区别,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交通,只有满街梧桐,看起来还是比较平民化的。
江垣跟kk下了车就走得飞快,赶地铁,完全不顾后面的女生,蒋渝芮怒吼:“赶着去投胎啊?!”
江垣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苏阿细:“你想吃什么?”
“现在还早吧。”
江垣说:“吃完过去,里面可能没地方吃饭。”
根据一番商讨之后,苏阿细跟蒋渝芮去吃了麦当劳,两个男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最后集合的时候,他们好像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十月的上海天气仍然有点热。
进去不要门票,但是入口很复杂,苏阿细跟着他们转来转去脑袋都晕了,江垣说:“你把手机给我,在这边等我。”
苏阿细乖乖把手机交过去。
她不太喜欢陌生的环境,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待在南州很憧憬出远门,可是真正出来了,世界又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过了会儿,江垣又回头找她,握着她的手腕,把拇指强硬按在e键上。
苏阿细说:“你能不能温柔点?”
江垣:“不能。”
又过了会儿,江垣给她送过来一个胸牌,上面像模像样地印了中国国际乐器展览会的标识,中间几个大字——南州大学,苏阿细。
会场是圆形的,中间是一块偌大的露天空地。被一圈会场包围。
蒋渝芮拉着苏阿细东逛西逛。
蒋渝芮懂得多,还一边看一边给她讲。
时间过得挺快的。
其实苏阿细对乐器没有执念,除了钢琴。因为她小时候练过钢琴,虽然很多年不接触,但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她在几架水晶的三角钢琴面前黏住了脚。
它们装点了每一个少女心里最纯真无暇的梦。
真的太美好了。
“阿细,我去那边哦。”
苏阿细在手指正要碰到琴键的时候,蒋渝芮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而等她回头看的时候,蒋渝芮已经走远了。
钢琴旁边竖了一个标签,用英语写的,苏阿细看不懂,但是她看得懂下面的阿拉伯数字,所以她识相地缩回了手。
等到回过神来,苏阿细发现自己已经脱离群众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