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四奇四个人的声音齐声叫道:“落花流水兮──水流花落!落花流水兮──水流花落。”压得血刀老祖几乎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气势大占上风,仿佛已经将血刀老祖就地杀了一般。
中原群雄听着这齐声呼喝,心中欢喜,纷纷道:“南四奇四老如此威势,那血刀淫僧怎能逃的了?”一时间士气大振,正要乘胜追击,蓦地里一声暴喝:“闭嘴!”一下将南四奇的声音压得悄不可闻,群雄中有胆子小的,竟被吓得落下马来。
南四奇四人大惊,花铁干道:“这这……这小贼果然来了!”原来那天汪啸风留在原地没敢追赶,一直等到南四奇四人来了,才把常印的话跟水岱说了。水岱一听心中也是一惊,沉思半晌,说道:“救回笙儿要紧,啸风,你先备马,咱们追那血刀僧去。”这句话说得原本没有什么问题,南四奇跟常印又没有死仇,自然是先救女儿要紧。可汪啸风却会错了意,心中道:“原来师父果然也不敢去触那人霉头。”心中对常印更怕了。
水岱本想兄弟四人呼和,气势上压倒了血刀僧,再跟血刀老祖说道:“你武功再强,决计难敌我‘南四奇’落花流水联手相攻,你将我女儿放下,大丈夫言出如山,不再追你就是。”说不准血刀老祖一害怕,就把女儿放还了回来,此时却不敢说了。
现下常印在此,要再说“武功再强,也决计难敌南四奇联手”,那岂不是太过丢人?那日他们四人虽非联手齐上,常印也更是没有胜过三人联手,但南四奇四老围攻一个毛头小子,还叫他走的潇洒自如,半点损伤都没有,这已经是丢脸丢到了家里;他若真狠心与血刀老祖联手,说不准走不了的却是他们南四奇了。
群雄这一顿,血刀僧倒得了喘息之机,口中叫道:“少侠,老僧谢过援手之恩了!来日少侠到我青海血刀门,老僧必扫榻相迎!”赶着马走远了。而此时南四奇方才刚刚追上,看见没了血刀老祖的身影,只有常印一人站在路中央,花铁干怒道:“好小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竟敢助那血刀恶僧逃走,不怕千刀万剐么!”
“花前辈,”常印本来笑吟吟的,此时面色一厉,冷声道:“说话要讲真凭实据啊,我什么时候出过手了?无非是听你们四人实力太弱,还要装蒜,我教育教育你们罢了。你花前辈这样说话,莫非真要我出手给你瞧瞧么?”
花铁干一窒,竟不敢再说话,其他三人也不做声。常印实力太强,此时观他呼吸之间,显然内力又有长进,他们还真怕与常印动起手来,血刀老祖杀个回马枪。群雄在一旁听的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南四奇纵横江湖几十年,何曾有人敢说他们“实力太弱”,还要“教育教育”他们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南四奇四人居然还真的不敢作声。好笑之下,又复骇然。
“常少侠,我们……”水岱打马上前,拱手要说话。说到一半,却被常印打断道:“追罢!我就一个人,可别说姓常的挡了你们的路。”
“是,是,多谢了。”水岱赶忙招呼大家快走。群雄见了常印如此实力,竟没人敢多看一眼,经过他身边时纷纷拱手为礼,低头不敢看他。唯有花铁干心中不服,却不敢多说什么。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道:“原来他就是常印,不是听说被人追杀的走投无路,最后逼得交出连城诀保命了么?怎地今日还如此神气?”又有一人说道:“你知道个屁,姓常的遭了暗算,给人下了剧毒,后来又一人战百人,那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就算到了最后不敌,那也还是可以说得上天下第一高手了。”“是么,那他说出来的连城诀究竟是真是假……”众人一面低语,一面催马走远了。
这一前一后的追逐,转眼间将近二十日,血刀老祖几次转入岔道,想将追赶者撇下。但群豪中有一人是来自关东的马贼,善于追踪之术,不论血刀老祖如何绕道转弯,他总是能跟踪追到。只是这么一来,一行人越走越荒僻,已深入川西的崇山峻岭。众豪均知血刀僧是想逃回青海老家,一到了他老巢,血刀门本门僧众已然不少,再加上奸党淫朋,势力雄厚,那时再和中原群豪一战,有道是强龙不斗地头蛇,胜败之数就难说了。
这一日中午时分,群豪追上了一条陡峭的山道,忽见一匹黄马倒毙在道旁雪堆之中,正是之前血刀老祖抢来的坐骑。水岱和汪啸风大喜,齐声大叫:“恶贼倒了一匹坐骑,咱们快追,淫僧逃不掉啦!”群豪精神一振,都大声欢呼起来。
叫喊声中,忽见山道西侧高峰上一大片白雪缓缓滚将下来。
一名川西的老者叫道:“不好,要雪崩,大伙儿退后!”话声未毕,但听得雷声隐隐,山头上滚下来的积雪渐多渐速。群豪一时不明所以,七嘴八舌地叫道:“那是什么?”“雪崩有什么要紧?大伙儿快追!”“快,快!抢过这条山岭再说。”
可惜中原群雄均没见过雪崩,不知此天地自然大势,绝非人力所能抗衡,一瞬间被压在雪下无数人,死伤颇重。常印也不敢与这天威抗衡,只是他身法快逾骏马,已经提前进到了雪谷里,也就安全了。
刘乘风先进了雪谷,与血刀老祖动上了手。狄云没了乌蚕衣,只是实力却强过原著中许多,竟没有多少狼狈。血刀老祖运气极好,又仗着有雪地作战经验,还是如原著中杀了落花流水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