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月嬷嬷听着声音迎出来,才叫了几个侍卫扶着太子进了内室,又赶紧吩咐宫女伺候苏皎月梳洗了,这才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苏皎月瞧着榻上不省人事的太子,不知喝了多少,满屋子都有了酒味。她许久不曾喝,一时闻不惯这味,便扯过鸳鸯衾给他盖上,自己去了外面睡罗汉床。
就有宫女在外传话:“娘娘,邵选侍过来了,说要求见娘娘。”
月嬷嬷正去倒了水回来,听到这话就气着了,这选侍是个什么身份,殿下一回这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想是生怕殿下会忘了她。
那宫女也愚笨,竟也不知说娘娘已睡下了。
苏皎月开了格子门走出来,邵惠然带着丝兰过来,瞧她的眼神里隐隐有些怒气。
邵惠然说:“姐姐,妹妹听说殿下回来了,特地过来看看,能否劳烦姐姐帮着通传?”
她穿着浅粉色云缎裙,梳着百花髻,面施粉黛,也是费心装饰过的,可想定是等了有一日了。
苏皎月倒并未同情她,只说:“殿下已歇下了,你且回去,明日再来吧。”
邵惠然听了这话如何不气,太子殿下今日回宫,她在似锦院已等了足足一日,从未想过殿下竟在这处歇下了。
实在心有不甘,她便道:“姐姐可莫要欺瞒妹妹,殿下从不会这么早便歇息了。”
一旁月嬷嬷看不下去:“选侍,殿下确已歇着了,您且明日再来吧。”
邵惠然极为不耐地看她一眼,又见苏皎月挡在门上,便觉着有怪,自己先唤出声:“殿下!惠然求见殿下!”
苏皎月冷笑,喝醉了哪会被人叫的醒,只不过她这声音倒大,平日里柔声细语的,遇上事倒不藏着掖着了。
邵惠然唤了一句,里面未有人答应,她便咬咬牙又唤,毫不罢休。
苏皎月倒听的烦了,一两句还罢,她这架势像是会叫一晚上,正欲出口讽她,身后格子门就打开了。
第12章
苏皎月转过身来,就看见宋景年立在门上,眸里瞧着似乎很是清醒,身形端正,不偏不倚。
就像刚才榻上的那人不是他。
邵惠然见他出来了,心中一喜:“殿下,惠然今日在似锦院等了一日,却不见殿下过来。”
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微妙了,再者她生得又娇美,便让人觉得楚楚可人。
苏皎月本是想着太子既已睡下了,她拦着也无妨,虽然不喜欢太子,可人若在她面前被叫了去,众多宫女嬷嬷都在,她丢人是其次,绝不能叫珊瑚那事再发生一次。
可现在他听见心上人的轻唤,竟能从榻上坐起走出来了,丢脸至此,她事先也应该想到的,别人齐眉举案,她拦得一日也拦不得多日的。
月嬷嬷在一旁脸色也有些难看,苏皎月看着她双眉都快皱在一起,心里倒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觉着嬷嬷一片苦心,却被她辜负的一干二净。
正欲寻个法子下台阶,忽然手心一热,她低下头来,垂下的左手竟被人轻轻握住了。
屋子里掌了灯,微光缓缓从中晕染开来,借由月色,穿过大红灯笼,将白玉阶烘地暖暖的。
苏皎月顺着那手看上去,宋景年眼底蕴满了笑意,一时间温柔地不像话,与初见时判若两人,她忽然心口被重重一撞。
他这副醉酒的模样,苏皎月觉着熟悉莫名。
邵惠然也看见了,抓着丝兰的手不断捏紧着:“殿下,您不看看妾身吗?”
夜里格外安静,没人应她,宋景年轻轻一笑,牵过苏皎月就进了屋子。
月嬷嬷回过神来,立马关上了格子门,才转过身不苟言笑道:“还是请选侍回去吧,殿下与娘娘也要歇息了。”
邵惠然胸口堵得厉害,方才一幕竟像是幻觉般,景年何时对她这样冷淡过?
丝兰被她捏着手腕发痛,也低声劝道:“选侍,天色已晚,奴婢扶您回去吧。”
邵惠然盯着那扇门不肯走,丝兰瞧着四下皆是太子妃身边的人,便又说:“明日殿下定会过来的,选侍今夜若苦守在这处,岂不是给了太子妃由头让您难堪吗?选侍切莫意气行事。”
被她这么一提醒,邵惠然收回了眼色,她是有些不理智了,却也是等得心慌,焦灼了些。
便吩咐了丝兰扶她回去,丝兰见她想通了,也松了口气。
屋子里光景倒不同了。
宋景年自牵她进来,就带她直直走至榻边,而后又扯她坐下,就那么定定看她。
明明醉的一塌糊涂,现在却像个清醒人,目色沉杂,眼睛里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苏皎月伸出空下来的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挡住了视线,宋景年一手握下,将她两手紧紧攥在掌心里。苏皎月和他对视的耳垂发热,宋景年盯着她,目光却又是飘渺的。
苏皎月看着他的头慢慢垂下,直到身体失去重心,他安然躺在榻上,已然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