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擦嘴:“你直接把洛宫搬来方便些。”
洛宫就是她说的水榭楼台假山长廊金顶银墙,房门扣环还镶宝石。
“下去看看是谁给朕送洛宫。”玉千斩反握住翎秋恨的手,把熏香袖炉放到她怀里,暖她一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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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观景台,翎秋恨一看那间挂着天价牌匣的厢房里坐着的人就明白了,曲肘捅了捅玉千斩,她莞尔道:“仲景禁军统领二品将军林不怀,这半个月来经常给你的洛宫添砖加瓦,你要感谢人家。”
林不怀已过不惑,声名显赫,向来操行良好,但近十几天他夜夜到龙凤楼捧戏春的场,有时为听两曲一掷千金,今宵戏春挂牌,他当是有备而来。
“仲景真富,一个禁军统领就能拿银子砸朕了,唉……爱妃,朕真的就那么不中用么?”
挫败,深深地挫败,玉千斩低头,以暴发户的心态反省自己是否太小看仲景了。
洛国禁卫军长血殚月饷才五百两,而林不怀为了小美人居然花掉血殚三十三年又三个月的辛苦钱,阔得叫她呕血妒忌。
萧戏春果真没让玉千斩失望,很识时务地挑了牌价出得最高的林不怀。
翎玉两人看完好戏,接过管事交来的六万两银票,乐得嘴都合不拢,当夜也没管什么罚不罚的,直接回房该办啥事办啥事去了。
与龙凤楼里火热景象相反,界凌院的腊月十五由于两丧在侧,不好大操大半。
白天还有些人拐弯抹角地来送礼,问吉,到了夜里,人散灯明,气氛便多少有些惨淡,且凌绝袖平素就不喜欢热闹,翎绮沂受伤后,她的这种倾向就更甚以往,下人们不闹,老七老八两个孩子去庙会闹,院里就剩不下个有“朝气”的人了。
“再吃一点,听话。”凌绝袖将勺子推到翎绮沂嘴边,硬逼着她喝一口甜到腻味的莲子汤。
翎绮沂执不过她,闭着眼睛含下勺里的汤:“干嘛放得那么甜?呴死人了。”
为什么那么甜?
这种事除了没常识的凌绝袖,放眼整个界凌院,也不会有人把一斤冰糖倒进三碗盅里。
最后盛到碗里的东西,还是液状而不是糊状就算造化了。
“多吃些甜的东西,晚上好入眠,莲子又是定神的,保证你今晚不做恶梦。”其实她还偷偷往里加了点朱砂。
凌绝袖在书房找了半个下午,把一柜子医术都翻遍了,临到晚饭前才确定消夜甜品的单子。
冰糖莲子汤。
众人眼里多么平实的一款甜品……
厨房接单子的师父一看单子,立刻问她是不是翎绮沂晚上失眠多梦或易醒,悔得她肠子都青了——早知厨房师父对这东西有研究,她还翻什么翻?直接下单叫定神汤得了。
至于那一斤冰糖,是她多年来不外传的心得体验。
糖一吃多人就开始犯困,脑袋不灵活,至少也哈欠连天,所以她一狠心,没疼铜板,挖了整海碗冰糖就往已经调过味的大盅里放。
又被逼着咽下一口糖,翎绮沂受不了地推开碗,明示自己抵死不从的意思,抢过凌绝袖举在空中的一满勺,喂到凌绝袖嘴边:“我睡不好是因为你老翻来覆去的闹腾,你睡好了我自然没事。来,啊~”
一看那能拔丝的样子就很甜……
“谁?!”
凌绝袖突然大喝一声,绷紧头皮横眉竖目地朝紧闭着的房门看。
被她吓一跳,翎绮沂也立刻顺着她视线去瞧房门,只听咣一声,等她反应过来,转而瞪向凌绝袖那张笑得奸诈的脸时,手中的勺子已经被丢进了深深的三碗盅里去。
“你也知道那东西不是给人吃的?”翎绮沂质问,有感于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对待。
凌绝袖笑着眯她,用力抽抽鼻子,不说话。
翎绮沂看她眼窝由于连日潮水般接连不断的梦魇深深陷了下去,心里泛起一阵疼。
失眠的人哪里是她。
凌绝袖并不知道每次自己在夜里看见的那个满头虚汗,形容憔悴的翎绮沂,都是被她的梦呓惊醒的,她还只当是自己发现的翎绮沂睡得不安稳,或者一夜未眠。
翎绮沂逗小猫一样摸着凌绝袖的下颚:“罚你明天陪我出去。”
她的肤质很好,叫人越摸越不想撒手。
“出去?”凌绝袖满腹狐疑地问。这是吃错药了?平时要她出门都不肯挪窝的人,居然要逛街。
翎绮沂不知道她迷惑什么,也不想答她,点点头,捏着凌绝袖的下巴送上一下轻吻问:“不愿意?”
“那咱们是从早市逛到夜市么?”早市有民间种类繁多的小糕小点,夜市有匠人们兜售的各样玩意儿,逛个整天,肯定收获不小。凌绝袖暗自盘算早饭的搭配。
早市夜市?
翎绮沂心目无奈望天,想不到她脑子里思考线路已经直成这样,只好拿指头戳着她的鼻尖道:“你当是我俩去逛街市?”
凌绝袖眨眨眼睛,揽在翎绮沂腰上的手稍微紧了紧:“不是么?”
“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一起,还需要去逛街来澄清一下我们又纯又真的奸情?”翎绮沂调转指锋,捏住凌绝袖“单薄”的鼻子边说边摇:“我是要你跟我去看看刘微妻女过得如何了。”
她前一句话把凌绝袖逗乐了,可小鼻子被捏着透不过气来,嘴里呵呵地笑到喘,脑袋是越仰越高:“非礼啊□——”凌绝袖压低声音瘪瘪地叫唤,生怕叫大声了会被人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