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舌根子的,抓住了话头。
杜氏让女使过来替沈溪石束了发,拿软话劝道:“若是絮儿应了你,你们的亲事还是早办些为好,我在汴京城里头,尚可帮你们看顾一二。”
沈溪石听见“亲事”二字便亮了眼,素日冷寂的人,此时看杜氏的眼神透着感激。
杜氏摇摇手,让他快些出去。
沈溪石刚出垂花拱门,便与大将军林承彦碰到了,沈溪石刚要执晚辈礼,被林承彦一把拉了起来,“都是虚礼,算了,听说你刚才又落了水,好生养着,我出京之前,还准备和你畅饮一回呢!”
“林叔父若是有雅兴,溪石定当奉陪!”
林承彦欣然点头,见左右无人,对沈溪石道:“自古好女怕缠郎,当年张丞相就是太抹不下脸皮子,你可千万别学他!”
这话说的沈溪石忍不住笑了,似乎可以窥见当年张丞相败在林叔手下的模样,“多谢林叔父指点!”
林承彦见他受教,并不是一味的迂腐君子样,心里也生了一点喜爱,“快去前头吧,都在传你的闲话呢,我们叔侄后头再说!”说着便阔步走了。
沈溪石望着林将军的背影,心里十分佩服林老相公,竟将一个自幼失怙的孩子养的如此爽朗,丝毫不见没有双亲庇佑的阴影,与张丞相比起来,显然是林将军更易让人亲近。
听说,林将军与杜姨是青梅竹马,沈溪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如果十岁那年他没有遇见顾言倾,大概,现在的他或许更阴鸷、冷血。
沈溪石正理着思路,右边的□□上隐隐传来细窣的脚步声,忙往垂花拱门前的假山里隐去。
站在花藤后头的杨叔岱见二贵终于跑了出来,一扇子敲在了他的脑门上,二贵疼得咧了嘴,却不敢叫唤。
“我不是让你等我去了再动手吗?你自做什么主张,还一下子弄下去了四个!”杨叔岱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一阵头大。
二贵委屈道:“主子,真不是小底,小底刚在女使的茶水里下了药,那边小娘子们就要往后花园去,小底还没来得及通知小红,就听到后花园里的小娘子们落水了,真的和小底没关系啊!”
杨叔岱见二贵不像说谎的样,愈发气闷,打开了扇子,急急地扇着风,“是和你没关系,可是那护栏却是我们动了手脚的,林府要是查,小爷我可就捅了篓子了!”
杨叔岱原不过是想来一出英雄救美,压根没想到真的让顾言倾在水里泡一回,那护栏虽动了手脚,一个人栽上去,尚不至脱落,没想到四个人压了上去!后来见人真的落了水,怕闹出了性命官司,是以他救人的时候也格外的卖力。
现在胳膊还酸得慌,那夏家小娘子小小的人儿,实在太沉了!
“主子,没有人知道是咱们啊,小红那边小底都没有多说一句!”
杨叔岱不耐烦地道:“行了,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查不出来吧,小爷只等着认栽了!”
二贵伸着脑袋,小声道:“主子,虽说那顾小娘子仙子一样的人物,可是终究出身差了些,您即便想娶回府,老国公爷、老夫人都不会答应的,倒是那夏小娘子,模样儿也极周正,嫡亲的兄长不过而立之年,便已蹿升为户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您若是娶夏小娘子,府里定然不会阻拦的!”
二贵越想越觉得夏小娘子与自家主子堪称良配,兀自点着头,却不防猛然间接触到自家主子阴测测的眼神,头上又落了一个暴栗,“你是爷,还是我是爷?小爷的婚事你也敢指手画脚?能耐的你!”
“嘿嘿,爷,小的不过瞎操心,瞎操心!”
“哦?叔岱弟准备迎娶夏家小娘子?”
花藤后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吓得杨家主仆二人一身冷汗,两人扒开了花藤,见是沈溪石,杨叔岱冷哼了一声,“怎么,沈大人又想截小弟的糊?”
沈溪石冷冷地看了杨叔岱一眼,寒声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是叔岱弟对顾小娘子还有什么妄想,休怪沈某人助叔岱弟一臂之力,毁了杨家百年积蕴!”
末一句,深深地击中了杨叔岱混不吝的灵魂残骸,家族的荣辱让杨叔岱第一次明确地认知到,自己是个纨绔子弟。
在旁人眼中,他就是杨家的耻辱和笑话,不由满面绯红,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沈溪石挺直的背脊消逝在小径上。
二贵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衣袖,“爷,沈枢相是不是都听到了啊?”
“嗯!”
“他会不会去林将军跟前告发我们?”二贵说着就红了眼眶,“爷,小底会担下的,都是小底的主意,和爷您没有关系!”
杨叔岱见二贵哭唧唧的模样,呵斥道:“哭什么哭,小爷的事什么时候让你担着了!”
二贵抱着主子的大腿,哭得更凶了,“爷,小底就知道您不会弃小底于不顾!”
杨叔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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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阳郡主见自家女儿换好了先前备着的一套湖绿色袄裙,伸手摸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