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惨死剑下,大多骇得面色发白。屋里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当!”可语手一松,剑鞘掉在地上,打破了久久的沉寂。
她转头向众头领望去,目光扫过众人面庞,看到的全是警惕、戒备以及无声的抗议。她不是冷酷无情的暴君,也不是嗜杀好斗的斗士,以武力迫使众人臣服她是做不出来的。可她毕竟当众杀死了庄主,没法像没事人似的拍拍手离去。
就在可语和众头领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何先义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扑到庄主身上,从她怀里摸出信件,扬手道:“谁是谁非,一看便知!”
☆、人心
他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信件,面无表情地看完了里面的内容。可语看到那封信,才想起有这么个关键的东西,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众人解释。何先义阅完信件,走到另外五位头领面前说道:“几位请看!”
那五位头领一一阅毕,相互看了看,都没说话。
何先义又将信件传给屋内其他人。侍卫中有许多不识字的,因怕被人笑话,都把信拿在手里装模作样看上一会儿才给别人。
“庄主的朋友竟然是红叶帮的人!之前我还不信呢!”一人小声嘀咕道。
“你傻呀,庄主说什么朋友是骗咱们的!不过她好像真的跟红叶帮有往来……”另一人道。
“诸位!”何先义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朗声道,“袁庄主贪生畏死,只为一时苟安,竟暗通红叶帮贼人,要杀害自己的手下!所幸阴谋被这位韩夫人识破,不然大伙儿早晚受牵连!”
他转身看向沉默的人群,却见那些人的目光之中少有赞许,很多是疑惑和茫然。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要对付红叶帮,不能没有庄主。这位韩夫人跟红叶帮有仇,功夫又在袁庄主之上,依我看,新任庄主由她来当最为合适!”
“我?”可语大吃一惊,“我只是迫不得已……我没想当庄主……”
何先义道:“韩夫人,你武功最高。你不当,谁来当呢?庄内无主,大伙儿相互不服,迟早要散。”说完,大声问众人:“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厮觑,没有一人出声表示赞同或反对,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何先义见大家这般反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改变这尴尬的场面。
这时可语说道:“我知道有些人向着袁庄主,想替她报仇,但不敢说话;有些人担心我当了庄主以后,自己的位置不稳,不好意思开口;还有的人不愿做出头鸟……”她有意停顿片刻,扫了一眼众人,见有人目光闪躲、惧怕自己,有人面无惧色盯着自己,更多的人脸上是茫然无措,心想何先义说得倒挺有道理:如今正是与众人联手对抗红叶帮的时候,自己不领头,这庄子不乱即散,绝不可能跟之前一样。于是继续说道:“为了大局,这庄主之位就由我来坐吧!想要为地上那女人报仇的,亦或是心里不服的,只管动手;不愿跟随的,尽可离去,我绝不勉强。”说罢,双手往身后一背,昂首而立,静待众人回应。
屋内仍是一片寂静。
何先义率先跪地拜道:“属下愿追随韩……韩庄主!可刚才属下竟以为您是红叶帮的奸细,还把剑扔给那女人,如此冒犯,罪不容恕……”
可语道:“之前你是她的下属,效忠于她有什么错?快起来,你无罪!”
何先义抬起头来,目光正好跟她相触。二人会心一笑,立刻移开目光,面色恢复严肃。
“没有人为那女人报仇吗?我不信!”可语提高了嗓门。
这时一白衣男子站了出来,拱手道:“你三招杀死袁庄主,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知道你的厉害,谁愿白白送死?我当初因袁庄主才当了头领,这么多年常感其恩情,今夜她殒命于此,我不能为她报仇,实在没脸留在这里,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可语望着他的背影,点头道:“是条好汉!”又对众人道:“看不惯我又不敢动手的,尽管离去,省得日后麻烦!”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头领转身离去,身后还跟了十来名喽啰,多半是他的手下。如此一来,无名庄六位头领,除去两个走的,还剩四人。那两人带走了各自手下,屋内登时空出不少地方。
又有一名头领说道:“韩……韩夫人,你武功的确深不可测。可你毕竟初来乍到,没人了解你的底细,谁敢拿身家性命作赌,为你效命?万一……万一……”
可语接过话道:“万一我另有企图,是不是?”她轻叹一声,道:“我刚来此,你们信不过我也很正常……诸位好汉,我丈夫因叶长箫而死,此事千真万确。我欲报日暮崖之仇,这才跟随何头领前来投奔……要不是红叶帮人手太多,我一人难以对付,依我的本事,实在没必要屈居人下……”
“日暮崖!?叶长箫他们不是在日暮崖上杀死了一个容国奸细么?”
“那人叫韩千胜,他是你丈夫!?这么说,你是那人的……”
众人哗然,立刻议论开来。当年日暮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