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车厢,他从包里拿出药和矿泉水,不急不慌喝了下去,再把两样放回包里。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久,褚淮瑾和纪东歌下站了,两人在人山人海的候车厅里穿梭着,门外的小巴停满了车道,他们上了其中一辆。
纪东歌用她口语十级的家乡话努力和司机砍价,发挥了当地地头蛇流氓气息,终于被她拿到一个合理价格。
她摸摸自己的票子,坐回了褚淮瑾旁边,褚淮瑾听着她们的对话,好奇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司机说一人一百块,这就等于在宰我,当我傻的,我就说30,然后我们迂回了一会,最终以50成交。”
褚淮瑾点点头,觉得她颇为奸商气质,跟她当年与他谈判的样子不遑多让。
两人下车,差不多来到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野草疯长,野蛮生长到她的大腿,她指着小路说:“往前走就是我的家乡了。”
两人走了一小会,看到一个极其破败的大木门,开了一半,往里瞧瞧,没什么人。走了进去,才发现原来有瓦房土房,人踩出来的路,旁边还有鸡圈鸭圈,不一会两人到了一栋两层高的小房子面前,似乎重新装修过,墙上的白漆都是新的。
纪东歌敲敲门,里面来了一声,“来了!”
开门是个张奶奶,看到纪东歌时激动的抱住了她,握着她的手,脸上藏不住的开心,张奶奶看到纪东歌后面的褚淮瑾,惊讶了一声,“真是个好看的孩子,小妹,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纪东歌支支吾吾,最后面红的点点头,张奶奶大喜热情把他们带到客厅里,“小妹你家屋子我一直帮你收拾,那床可以睡,我在拿一些棉被,晚上保你睡的暖和。”
“谢谢奶奶!”
张奶奶高高兴兴去做饭,纪东歌把褚淮瑾带到楼上,那是她以前的家,她看着这简陋小屋子每一处,对时光岁月的感慨和不明所以的痛苦让她心情很复杂。
“我带你去见一下我妈妈。”
妈妈已经是一座墓了,纪东歌拿布擦擦墓上积的灰,把路上采的野花放到墓前,她呼出一口白气,心里道:母亲,我来看你了。
她不想再看下去,褚淮瑾拽住她的手,他说:“来了就拜拜吧。”
他跪了下去,手掌合十,“我是您的女婿,褚淮瑾,年十八,家世不为显赫,我诚切希望您可以将女儿托付给我,此生不论世俗艰苦不容,还是生死离别之时,我都会陪伴在您女儿左右,此情与天地共生。”
纪东歌望着墓碑,紧握手指,你看到了吗母亲。
拜完后,两人手牵着手离开时,她把松开了手心,握皱的花瓣随之在空中飘零,落到了地下,尘归尘,土归土,来去如尘土,散了吧。
张奶奶煮了一锅乱炖粉丝煲,她吃的开心,脸颊红红,嘴里吸着煮的烂透了的粉丝,锅里萝卜海带豆腐在滚热汤里沉浮,看的人食指大动。
饭后,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正站着消食时,隔壁的李爷爷跑了过来,笑容慈祥中带着八卦,他摸摸胡子,装作过来串门,其实是过来看褚淮瑾的。
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只听李爷爷道:“啊!会下棋啊,来来来我们下一盘。”
褚淮瑾就被拉走了。
她闲着无事上楼收拾行李,铺床的时候,她看到床旁边的刻字,黑色的,小小个,压抑绝望的字,她不忍再看,拿一个创口贴贴了上去。
她觉得这里空气似乎凝固了,从未离开过这房间,越呼吸记忆越清晰,她逃出了这个房间,丢了魂似的去找褚淮瑾。
褚淮瑾执黑,李爷爷执白,两人交锋十几回,李爷爷眯着眼在棋盘上放下一枚棋子,“小伙子,你年纪小小,棋风却不符你的年纪。”
听这话褚淮瑾故意漏出一个破绽,他说:“如何?”
李爷爷噎了一下,觉得这小子就是在告诉他要让棋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白棋气势汹汹,如潘龙过海,直捣黄龙。
黑棋避而不争,如蜘蛛织网,蚕食而生。
李爷爷大笑,小小虫子在大龙面前还敢装!
褚淮瑾也笑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还真钓到了一条龙。
局面明朗,黑中盘胜。
这年轻人心思诡谲难测,虽没有不折手段但耐心有毅力,第一步棋下,就已算到第十几步棋,赢不过赢不过。
褚淮瑾对他一鞠躬,皱着眉转身走向迎面走来的纪东歌,她失神落魄,眼内有挣扎,他抱住她。
“褚淮瑾…我们去把那盒子挖出来吧。”
褚淮瑾沉默了一会,他说:“好。”
两人来到了村里最老的名叫先生的树下,树下堆满纸做的金元宝,一串串红色小灯笼怪在树上,树桠庞大,小小的木房子放在上方,门关着,说不出神秘。
她绕着树走了一圈,摸着脑袋想了一会,无果,“完了,我忘了我埋在哪了。”
纪东歌看着树,一时间无语。
“找盒子这件事明天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纪东歌想。
☆、手
醒来时,已日落三分。
当天的作业还没写,我急忙爬起写作业,家里灯坏了,到了晚上作业就写不了了,写着写着肚子饿的嘟噜噜的叫,我走到厨房打开锅,果然什么都没有。
有人敲了家里的门,我打开原来是张奶奶,她手里拿着铁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