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的模样,俨然资深的教师了。
许彦倾看着他们,一阵阵的汗颜,这些老人家居然都在仔细地做着听课笔记!再前面一点的学生更是不用说了,手中的笔一直都没停下,手中的手机也是拍个不停,简直一个盛大的新闻发布会一样。
许彦倾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而且对于一个理科出身的她来说,此刻箫阮讲的玩意儿就跟天文似的……
箫阮:“出律,我曾经讲过好几遍,其实评论人家诗来说,不能随便说人家出律,更专业更准确的说法是平仄错了,正式的说法有失平仄或失替、失粘、失对……这一切都是对格律诗来讲,对古风无效…失替,举个简单例子,一个分句中246位字的平仄是平仄平或仄平仄这样交替,如果246位置是平平仄或是仄仄平就是失替……接下来是关于粘,所谓的粘是指韵句中…”
忽然一声很刺耳的嘎吱声打破了这番飞速且流畅的教学。
箫阮眉头紧蹙,胸口低低起伏着,缓缓深呼吸两口,她被这忽然的声响一吓。
许彦倾望着大量向她投射而来的质问般的眼光,她尴尬极了,继而垂下了脑袋,这里本就是中文系的专场,她一个外人本就格格不入,如今面对这些责怪般的目光,她颇是不好意思。
箫阮静了片刻,道:“李老师。”
“嗯,萧教授怎么了?”
所谓李老师就坐在许彦倾的身边,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模样。
箫阮淡淡道:“我没记错的话,教学楼的物品维修是交由你负责的,你瞧,那个位置显然坏了。”
李老师一开始有些不明所以,等听真切了,就快速应下,态度极是恭敬。
许彦倾望着箫阮如冰削的侧脸,默默擦了把汗,这个女人在学校里到底是什么地位,除了校长对她尊敬的态度,其他的人也都是对她一个毕恭毕敬,太令人怀疑了!
“过来。”箫阮整理着手中的一些资料,然后低声道:“其他人休息一下,十分钟后继续。“
“我么?”许彦倾一愣,指着自己问。
依旧很清冷,冷到没有丝毫情感的话语:“嗯。”
许彦倾迟疑了几秒,含糊一句:“是要赶走我吗?这个死面瘫。”
“走不走,在自愿,不在我。”箫阮没有看她,淡淡道。
许彦倾一吓!难道这个女人的真的耳力这么好!
不过许彦倾还是走了过去,在路途中,只听见一声热烈而又油腻腻的“倾~”,顿时身子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把面子全给撂在中文系了。
许彦倾不去理会他,此刻她恨不得赐孙武全一卷胶带,从头到脚给裹严实了,然后丢掉!
孙武全以为她没有听见,于是站了起来,鼓足中气,更大声、更激动、更包含热情地喊了一声:“倾倾~~~”
“咦~~~~”全班都抖落一身鸡皮!眼神纷纷锁定孙武全,问:“你认识校花?”“你怎么认识校花的?”“求介绍~~~”
“孙武全好像在喊你。”箫阮瞧着她,然后淡然道。
许彦倾心虚地摆了摆手:“听错了,哪有。”
箫阮收回视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喂。”许彦倾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加上箫阮一阵沉默,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她眼神不知往何处放,所以显得飘忽非常:“那个你…”
“你坐那边吧。”箫阮头也没抬,手中握着笔,在书本上刷刷写着什么。
许彦倾顺着她的指引,发现这个大阶梯教室最右侧坐着的同学都是自己搬的板凳,密密麻麻挤成一堆。
许彦倾傻了,这个死面瘫的课居然这么受欢迎!
见到许彦倾一直愣着,箫阮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徐徐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板凳搬了过去,眼神示意她过去坐下,然后自己又徐徐走回了讲桌,站着写字。
许彦倾眉头抖了抖,倒是愈发不知所措了,箫阮的板凳是皮质的大板凳,跟学生坐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在一堆学生中,感觉太突兀,突兀的她有些不敢坐下。
“还有事?”箫阮见她不动,于是说:“没想到你还喜欢古诗词。”
“一点点。”许彦倾思忖很久,终于说:“那个你还会去教我们财务吧。”
“上次难道没有说清楚?”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走,起码也要跟大家告个别不是,不然多没礼貌。”许彦倾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智商吓到了,怎么扯个这个理由。
箫阮随意点点头:“有道理,下次我去告个别。”
许彦倾要抓狂了,但是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淑女,要优雅!:“那个,其实…”
“嗯?”箫阮瞧她一眼:“有什么事情吗?要上课了。”
许彦倾筹措半天词,最后一摆手,示意没事,像个幽灵一样飘到了那边座位上,然后又生不如死地听了一整节课的外星语,最后被古诗词洗了脑,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着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仄仄………
看着两节课后大家心满意足地跟揣个宝一样揣着听课笔记离开,许彦倾呵呵一笑,她也有一个听课后的心得,那就是……以后谁敢在她面前提到什么平仄仄平仄这些个鬼玩意儿,她就咬谁!
许彦倾再次回过神来时,就见讲桌上的那个女人不见了!想也没想立马追了出去。搞咩啊,她可不能白听这么久的天文啊!!
许彦倾立马乘坐电梯往下追过去,谁知道一点箫阮的影子都没有,最后懊恼一跺脚,得了!眼睁睁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