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灰心,该不该难受呢?”
这话一说,韵波立刻就明白过来,姿姨娘是从小跟大*奶一起长大的,自然感情深厚,过门后,她跟大爷走了,留下大*奶独守空房,这次大爷特意为将她送回家来,求假一月,她还得了个哥儿,大*奶心里难免有气,嘴上不说,行动就显现出来了,哪里还能再当姿姨娘是她的姐妹?恐怕 ,一句贴心的话也没有了吧。
这时子规却轻轻地提了一句话出来:“姿姨娘,你也别怪大*奶,她心里原也不自在,到底她行事还是周全的,对哥儿也说得过去,就这一点,就比二奶奶强了。”
其筝听了却还是摇头:“你们哪里知道得清?二奶奶是连大*奶一个脚指头也赶不上的,若论赌心眼,十个二奶奶也比不上一个大*奶,你们只看表面,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大爷也是虑到这里,方才对大*奶。。。”话到这里,猛地煞住,知道是自己多嘴了。
子规刚才开口,正是为了引出其筝这番话来,她想知道,到底这大小姐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位安家大*奶的?呵呵,才听她这一番真心话,也就了解到大概所以然了。
“不过大*奶心里到底还是装着这个家的,也是事事以安家为先,不然大爷这么冷淡她,她面上还是不动气,心平气和的?”其筝竭力弥补自己前面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只得勉强二字。
“我原也说,让她多留些神,多长几个心眼,别整天手里尽抱着哥儿在大*奶眼目眼前晃,姨娘只是不听。”众人都在发愣时,冷不丁绮墨发了一句话出来,她本自坐在床尾,看着云姑逗弄哥儿,这时不知为何,冒出这话来。
“我的姐姐,我还不知道?可是我不抱着哥儿,大*奶眼里就更看不见我的,平日里来来去去,口中念叨的只是小哥儿,哪有我什么事呢?再者,我只得哥儿这一个贴心的,我不整日抱他,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事?大爷走了,大*奶只是不理会我。”姿姨娘听了绮墨的话,忍不住抱怨起来,说到最后,全是心酸。
其筝安慰姿姨娘道:“好姨娘,那丫头也是为你好,嫂子是身后无所出的,见了这哥儿,难免心里嘀咕,她是个要面子的,偏生大爷就是不给她这个面子,让她里外怎么做人呢?这园子里又都是嘴尖不饶人的,你没见二奶奶,行岔了一步,现在不就大不如前了,中午我看那架式,别人就不说了,连金徽的气焰都灭了许多,上回来时,见她是何等威风的?”
那韵波只是插不上嘴,又听姿姨娘话里的意思,满是辛酸,心下自然难过,手里从桌上便拈过个旋炒银杏,放在桌面上,来来回回,只是推转个不停。
子规这里却道:“姨娘自然是疼哥儿的,自己的孩儿,怎么不疼?见大*奶难得过来一趟,想抱着让大*奶多看顾看顾哥儿,是当娘的自然心意,这也说不得。只是我说一句,也不知当不当得。”
姿姨娘赶紧开口:“姑娘尽管说,我这里无妨。”
子规这才缓缓道之:“大小姐才也说了,大*奶嘴上说重声誉,实际就是爱个面子。姨娘来来去去只是哥儿哥儿的不离嘴,我们奶奶就有心要跟姨娘叙旧,听了这话,也抹不开面子开口了。奶奶也是榴哥儿的娘,若将来哥儿出息了,也是奶奶的福份,到底奶奶没有别的指望,依现在看来,大爷一时半会儿也转不回弯来,大*奶不指着这榴哥儿,还能指着谁?姿姨娘还该松松心,大*奶下回来,若看哥儿,只管叫看,姨娘也别上赶着又是说,又是抱的,奶奶见姨娘不开口,自然有话要说,到时只管将话头引到旧日与姨娘的情份上,不就成了?到底奶奶心还是软的,你没见琴丝走的时候?”
姿姨娘点点头,心眼通明,口中只是赞道:“好姑娘,也难怪奶奶疼你,说得确有几分道理,我只这样行来,且看到时如何。”
绮墨也道:“这不是正理?比姨娘整日里推哥儿出来说话,强上许多,纵一时不见有用,长久下来,奶奶终究要忆起当年旧事,也说不一定。
众人皆是附和,唯有其筝心下有几分不信,当真琴丝走的时候,大*奶是动了真情的?她见大*奶这几年,除了这回见了二哥的情,就没见大*奶对谁动过真情,就连大哥,也只怕是尽了心,没尽情。都说大*奶是不容易动怒发火的,恕不知,这样的性情,更是难动真心。再者,她嫁入安家,原就目的不单纯,哪能以一般人的观点来看?这一点,她看得清,大哥看得清,唯有二哥,是叫旧时感情蒙上了眼,再难分辨。
这时姿姨娘见时候不早,便让云姑去里间给榴哥喂些奶水,其筝趁机起身,对韵波叮嘱道:“今儿你听了许多不该你听的话,都收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你只当是为姿姨娘好,也为了你自己,多嘴多舌是没个好下场的”话是对着韵波说的,眼睛却看着一屋子的人。
子规最先上来,状甚谦逊道:“大小姐只管放心,这屋里都是姿姨娘的人,就连我也决不会吐一个字出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