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丫头身上那伤,你必须得出钱治。”柳氏大的主意她是不敢瞎拿的,顾老二不搭腔,她也不能输了气势。
“打死了我可以赔钱,但若只是打伤了,这药钱我定是不给的。”顾辞拉了把椅子坐下,她算是瞧出来了,顾老二怕是又受了柳氏的撺掇,等着跟她憋大招,她也不怕,今儿打马玲玲那一顿,就是为了等着他们两人上门闹事。
“你……你……”柳氏被她这流里流气的赖皮话气得浑身发抖,又去看顾老二,“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这说的是什么天打雷劈的话?”
顾辞生怕顾老二下不了决心,“对了,往后可要把胖墩瞧仔细了,下次再敢往我家里跑,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反正你们也说了,我们家娇丫头如今邪气的紧,胖墩要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好过,那还不如我帮着揍一顿长长记性。”
“大姐儿,我看你是疯了。”胖墩如今就是顾老二的命根子,自然听不得顾辞半点诅咒,“既然你冥顽不灵,往后我也没你这样的女儿。”
“反正你也没把我当你女儿看待过的。”顾辞下巴点了点,一脸无所谓,“对了,阿宝如今怕也被我教坏了,今日既然敢朝马玲玲动手了,下回指不定也能朝胖墩动手,记得让胖墩别围着阿宝跑了……”顾辞话头打了个转,又道:“要不,还是你带回去,亲自教导教导?”
恰在此时,阿宝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看向顾老二,“爹若是也答应等我开蒙了,就送我去镇上读书,那我往后跟着爹爹。”
当着阿宝的面,柳氏不敢暴跳如雷,“我看你哪是答应跟着你爹,你是不把你爹的家底掏空,你是不甘心。”
阿宝如今彻底看清了这后娘的嘴脸,压根就不理她,仍是看着顾老二,“爹爹答应还是不答应?”
“既然当初要跟着你姐姐,如今就好好跟着你姐姐吧。”
阿宝抿了下唇,又看向他:“爹爹刚刚说没有姐姐这样的女儿,如今是也想说,就当没有阿宝这个儿子了吗?”
“不是……”顾老二心虚,今天柳氏跟他哭了一路,说阿宝如今性子越来越倔,心眼也越来越多,跟着大姐儿越发地与他这个当爹的生分了,大姐儿三人一看就不是走运的,这日子只怕是越过越惨,反正是分家了的,还不如趁着这次的事,好好同他们断干净,免得以后过不下去了,想蚂蝗子一样,粘着他们甩都甩不掉。
顾老二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却是个好面子的,以前穷苦日子又过怕了,对自己的家底就看得特别重,柳氏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说到他心坎去了。
犹豫了片刻,他才道:“爹也是瞧着你们日子不顺,往后这逢年过节,这礼也用不着送了。”
话说的好听,但话外之意,便是往后日子不好过了,也不要找上他们。
阿宝不懂深意,但顾辞懂,她轻声笑了一下,直言不讳,“这是要让阿宝也断了?”
顾老二没有立马搭腔,片刻才道:“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大姐儿,我好好劝过你了,既然你不听,那我这个当爹的,也只能这样,往后你们姐弟俩就好生经营自己的日子,爹年纪大了,胖墩还小,帮不到你们什么的……”
“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干净些。”顾辞厉声打断了他,“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怕我们上门打秋风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顾老二把话摊开说了,心里反倒没这么虚,撂下这么一句,自己就翻身走了。柳氏这一闹的目的达到,也是扭着屁股跟着走了。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顾辞才抱起弟弟,对着他笑了笑,“阿宝,往后便只有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了。”
阿宝也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顾辞也一样,到底是叫了这么多年爹的人,虽然早看清了他的自私自利,但他这么干脆利落,还是让他们姐弟觉得心凉。
不过,顾辞很快就想开了,这反正也是她要的结果,自己擦了眼泪,又帮阿宝擦了,将他抱起来进了屋,小姑娘在里头哭得不能自已,看到两人进来,慌乱去擦眼泪。
顾辞和阿宝愣了一下,看小姑娘一脸窘迫,姐弟俩很有默契,别过脸,就当没看见。
“我、我不是哭,就是刚刚灰尘落到眼睛里了。”小姑娘自个儿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话刚落,顾辞和阿宝看着她,噗嗤就笑了出来,小姑娘做着怪,但不知怎的,也跟着笑了起来,谁也没有再去提刚刚的事。
父子断绝关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却也要昭告祖宗,立下文书。这事是顾老二提出的,自然也是由他去族里提。
族长如今看到顾老二这一家的烂摊子事,就将他和顾辞都恨上了,别人族里都只有将大奸大恶的人赶出族人,断绝九族关系的,他顾老二一家倒是有趣,没大仇大怨,硬是要撇的一干二净。
他在屋里痛骂,骂着骂着又恨上了柳氏,觉得一切都是柳氏这个妇人在背后吹枕边风,便让顾老二再冷静,也没同意给办文书,这事一直拖着。
顾辞虽然想快刀斩乱麻,但这事必须得等着顾老二一锤定音,于是也只能等。
日子照旧一天一天过,转眼就到了四月底,天气开始热起来,田地里的活也收拾地差不多了,阿宝又要去学堂上课。
关于小姑娘撞邪的事,村里人起初虽然传的不堪入耳,但顾辞和家里的两个孩子都不出去乱跑,柳氏估摸着忙着给马玲玲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