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烟霞有些尴尬,但也没有纠结,而是招呼家里的佣人给罗绛两姐妹上茶。
“罗大师,您快给我算算吧,我的上司已经被抓进去了,我估计反贪总局的已经查到我这里了,而且近几日我一直在做噩梦,梦里面我死得好惨,每次醒来都好像看见床边站着个人。您说我这么倒霉,是不是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罗芸桑一边慢条斯理的安抚着高云,一边示意田管家把装着五帝钱的盒子给她,“高局长不要着急,我这不是来了嘛。”
高云看着罗芸桑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好好好,我不急,那您快点看看我这是怎么了,卦资我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罗芸桑没有接话,她苍白的手指轻轻拿起三枚古币丢进龟壳里,“高局长,占卜的事情讲究心诚则灵,请您尽量不要有杂念。”
高云看着罗芸桑的目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此刻对罗芸桑自然不敢质疑。
罗芸桑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握在手中的龟壳有规律的上下摇动。
在罗芸桑给高云算卦的时候,罗绛却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先是空气中的臭味越来越重,然后就是气温越来越低,罗绛看其他几个人脸色如常,不确定到底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只是自己感觉到了,接着罗绛看到高云身后的墙壁拐角处看到一条裂缝,照理说这么豪华的别墅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瑕疵才对,只见那条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罗绛定睛一看,原来不是裂缝在变大,而是有个黑影正从裂缝中往外钻给罗绛造成了假象。
黑影像是一团黏腻的沥青,从墙壁中慢慢地流到地上,又缓缓聚到高云的身后,拔高-长大-成型,终于凝聚成一个女人的样子,女鬼垂着头,就这么在高云身后站着,可以看出她死前穿着一身不俗的精致旗袍,只是因为身材走样,旗袍显得十分紧身,她的头发半长,衣服也很脏,全身上下沾满了黑色的泥土,罗绛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女人似乎也意识到有人在看她,某地抬起了头,血红的眼和罗绛对上了。
罗绛心一跳,面色微变,但又很快镇定下来,反正有罗芸桑在,门外还跟着卫霖蔷,身上还有朱砂痣,她怕什么。想到这里,罗绛胆子更大了,她抬起了头,勇敢的和女鬼对视。
女鬼双目通红,全身发黑,身上怨气和厉气交织缠绕,显然已经是伤过人的厉鬼,见罗绛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嚣张的看着自己,女鬼也没有生气,只是手虚虚的指向别墅后面的花园。
罗绛大概猜到女鬼的身份,但因为是在别人家里,不能随便说话,只能憋在心里想着找机会跟罗芸桑说。
“是蹇卦。”把摇出来的古币一字排开看清楚后,罗芸桑得到了结论,“上卦为坎,下卦为艮,坎为水,艮为山,山石嶙峋,水流曲折,进退维谷,万分艰难。”
高云听完罗芸桑的解释,顿时就吓瘫在了沙发上,方烟霞看高云被惊得满头大汗,赶紧给高云顺气,“大师,这卦的意思是我们家老高没有脱离困境的办法了吗?”
罗芸桑摇头,“不管怎么看都是死局,但如果高局长交出权利和财物,去自首的话,还尚有一线生机。”
高云听完赶紧摇头,“不行,我好不容易坐到今天这个位子,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大师,您在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我不能进去,我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养活,不行的。”
说到老婆孩子,罗芸桑看了一眼方烟霞的肚子,“孩子已经死了,是死胎。”
方烟霞条件反射的摸向肚子使劲摇头,“不可能,我上个月才做过检查,孩子很健康,不可能是死胎。”
罗芸桑没有解释,只是反问高云,“高局长以前有个妻子是吗?”
高云脸色一变,努力藏住情绪,“哦……那个啊,是我前妻,她和我感情有些不合,所以我们离婚了。”
罗芸桑直接了当的说:“她死了吧。”
“卦象上显示您的孩子是因为恶灵作祟而死的,而卦上又说,您的前妻在和您离婚后不久就死了,我只能说,孩子何辜,要承受大人的因果。”
高云坐在原地全身颤抖,但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五分钟后,他颤抖着嘴唇问:“你的意思是,那个贱人在报复我,她在这间屋子里面吗?”
罗芸桑点头。
“请大师帮我收了她。”高云站起身来对着罗芸桑深深一拜。
高云说这话的时候,他身后的女鬼周身怨气暴涨,罗绛也觉得颇为讽刺,高云不怕被法律制裁,倒先想着收鬼,如果不是因为做了坏事,怎么会怕这虚无的东西。
罗芸桑没有拒绝,双唇一张,说道:“可以。”
说完,她站了起来,从包里取出一个封魔瓶,另一只手在空中朝着女鬼所在的方向极快地画了几下,收手,出掌,“急急如律令!”
正常人自然看不见罗芸桑在干什么,可罗绛却看得一清二楚,罗芸桑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符打在了来不及逃跑的女鬼身上,女鬼一声惨叫,被吸进了罗芸桑手里的封魔瓶里。
做完这一切,罗芸桑擦了擦额上的汗,“鬼我已经收了,剩下的的高局长好自为之。”
方烟霞这会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了神,对着罗芸桑说道:“大师我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