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吁吁往学校里跑。她跟在她们身后走进簇新的教学大楼,那几名女生便跑没了影。
应当聘到不少新教授。她从一层走廊慢悠悠穿过,期间经过十二间大阶梯教室,每一间都坐满肤色各异的学生,她驻足听了许久,像个新生一般。她于是微笑,多好?距离他最初理想又近一步。
走到二层去时,正想寻个人问一问,正对一间光线极暗的教室。
此时是白天,大教室内遮光帘尽数拉起来将窗户遮住,唯独留一扇一人高的窗,漏了些许不甚明亮的走廊光进去。透过那扇窗,可以觉察到教室里忽闪忽闪的亮暗交替着。她凑近一看——在播放默剧。
尚且没人注意到她,她便立在窗户一角留神去看——荧幕上,弗雷德正手足无措的对强·弗莱德森说:“父亲,你知道被你解雇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到地底去!”
阶梯最高处,一名男学生激动异常的秉持着放映机的摇柄。
荧幕下方,第一排最角落,徐少谦斜对她那扇窗户,斜坐在讲座后面凝神与学生们一同观看影片。眉骨轻蹙、脸上映着交错的光,神态认真无比。
她悄无声息推开掩紧的门,钻进教室。
教室座无虚席,最后一排后面仍有许多学生寻不到座位,不知是被影片吸引,还是被徐少谦吸引。
她走过去立在他们当中,稍稍惊扰周围几人转头看了她一眼。
只有徐少谦那个些微面整个教室的位置能看见教室全局。在她坐下那一瞬,她觉察到徐少谦侧过头,视线在她脸上有所停顿。
一秒,两秒……
两秒过后,徐少谦即刻转开头接着看影片,仿佛她只是个迟到的学生。
在这两秒里,她听见周围几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女新生小小惊叫一声,颇不矜持的嚷道:“教授一个眼神都凛冽逼人。”
她心里笑道:果然仍有不少冲着徐少谦风度来的。
周围一个男学生不满道:“这电影复刻胶卷不可多得。教授课可没那么轻松就过了,好好准备一下影片结束他可能会问及的问题吧。”
女生反问:“比如什么?”
男生道:“比如为什么一部宗教意义电影会出现在物理课堂上?”
楚望欣慰的点头:严师出高徒,看来这堂课上依旧不乏高明学生。
听男生讲完,女学生立刻噤声,百分百投入这部影片。
楚望反倒觉得,在世界大萧条发生至今两月,再来放映这部被剪歪了的影片,本身就充满着徐少谦式的教育意义。
她不动神色随教室里所有人一同,不知第多少遍重温这影响了未来百余部科幻片、默剧时代的经典,时不时听得众人为德国人制作的特效与布景大呼震撼,甚至有人质疑:“欧洲城市是不是真的高楼无数,公路擎天,飞机在楼宇间穿梭?”
有过见识的学生均笑他老土。
一小时后,影片结束,靠窗而坐的学生将窗帘拉开,突然强烈入室的光线激得不少人捂起眼睛。
强烈视差下,楚望眼睛也刺痛一阵。
眼睛微微眯起来时,徐少谦仍坐在那里,只将身子转过来,视线再度落到她身上,一动不动。
她心里一惊,眼睛睁大。
徐少谦的目光引来不少人朝她看过来。前排一颗颗脑袋,各肤色的面孔齐齐一亮,渐渐的都盯着她。
附近的学生小声交头接耳:“因为她迟到了么?”
“来说说看,从大都会里看到了什么?”
尚未回过头的学生摸不着头脑的发问:“教授,您叫谁回答?”
他说:“linzy。”
话音一落,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那一名备受争议的诺贝尔奖得主?”“前面那栋楼的捐赠者!她也来了?”
她拂开乱七八糟的声音,朝前走了两步,从一个在众人看来都异常诡异的角度切入:“在大都会的世界里,资本家是臣,工人是民,而科学是魔鬼。可科学于领导者无异是一剂良药。要领导民族,必须建立一些让人民感到自豪的东西,无关炫耀,而是自信与威慑——同时给予两种对象:人民与敌人。这些都是决策者的野心。”
“比如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比如摩天大楼,比如世界级大都会,比如军舰大炮,比如……超级武器。”
有好事学生立刻插嘴发问:“超级武器是什么?”
她抿抿嘴,“让我们来设想另一个全新的大都会世界。”
不少人抑制不住好奇心,纷纷坐的更高一点,回过头来。
顿了顿,徐少谦说,“请到前面来说。”
她将大衣拿在手里,走到教室最前面,正对百余张面孔。徐少谦就在她左手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略一思索,她说:“试想百年以后我的世界有无数机器人。他们与我们一样的外形,会语言、动作、思考,甚至拥有情绪。然而装在她们头脑中的不是细胞、神经与血液,而是数不胜数的铜丝棉电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