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种肤色人员腋下汗腺在不同品牌香水混杂下,呈现出一种怪怪味道。
任宏杰调出夏青手机号按下“发送键”时,迎面而来的某国派遣队伍走来了,一身水蓝带花纹的军装,清一色长腿宽胯体型,走在前面的仪仗兵绕圈挥舞着长长棍子做成的礼仪棒。
当他棒头挥舞到眉头上方时,后面便是极其夸张而有节奏的锣鼓声。
这阵锣鼓声持续响起时,身边嘈杂人群的嬉闹声被掩盖了不少,一种午间集市的氛围里,任宏杰知道这个时间队长不会听到手机声,于是,连看都没看地放在兜里。
“这支长腿模特队比娶媳妇还兴奋,光剃掉脸上杂毛得两个小时吧。”待在分部见惯了黑一色面孔的任宏杰问道。
“你拉倒吧,打仗不是蚂蚱赛跑,不靠那个!”孟大说,“咱和他们建国初期就较量过,是爷是孙子永远改不了。”
“把音量调小点吧,满院人张嘴都是尊重多样性,别让人抓住小辫子。”任宏杰看着空空荡荡写着“华夏专场”中英文标语的舞台上,四周上千人中形成了无数个小圈子,像广场上几十个煮着饺子的大锅那种沸腾让人感到心烦,他心里感到一丝丝失落,“大孟,怎么才能找到人呢?”
“咱俩耍猴,或者来段传统二人转,扯着嗓门喊准保来找咱们!”孟大边扮着鬼脸边出着鬼点子。
“别嘚瑟,不怕把自己耍进去啊。”任宏杰举起手里搭成“凉棚”向逆光方向遥望,那里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头和一面水蓝色的旗帜,他看着孟大找来椅子坐下,一副着急的样子开始数落起他来,“国际和平组织出兵国法律好几百页呢,随便给你安个虐待野生动物罪都得把你遣返回去,还演耍猴呢。”
“那怎么办?”孟大独自坐在遮阳伞下靠在椅背上沉思。
“想办法啊,你大号脑袋瓜子弄出几个点子啊。”任宏杰斜靠在他身上时,看着他那稀松发亮的头皮埋怨道。
“你也来坐一下吧!”他顺手拽过来一把椅子递给任宏杰,吹去了上面两瓣刮掉的花片。
任宏杰擦着送花人的身子坐椅子上时浑身是鲜花沁人的香气。
“我身子要散架了,坐下怕睡着了!”他刚坐下就说。
孟大重重地闻了一口他身上还没散去的香气,诡秘地凑近他的耳朵,“回答我的问题,我马上让你找到人。”
“鬼才信,这里一千二百多人。”任宏杰微闭着眼睛说,“你说说看。”
“鲜花为什么送给老外?”
“天生浪漫。”
“你要是他们,大型场合收到礼物会生气吗?”
“你成车送来,我才他妈的有面子。”任宏杰瞥了一眼那些穿梭在人群里送鲜花、彩球、生日蛋糕的“红帽子”们,他很想知道孟大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你给我送啊。”
“不,我给霍尔特先生送!”
“为什么?”任宏杰想起这个出国前特战队甄选考场上笑眯眯的西方人,感觉他一脸的虚伪和鬼点子,“你还不如给我送。”
“错了!他是蛟龙出征前和平组织派去的联络员,找到了他……”孟大卖了关子后说道,“你明白了吗?”
“这馊主意还凑合!”任宏杰如同注射了兴奋剂的队员,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不一会,负责现场广播的年轻女士收取了两美金小费后,殷勤地广播请霍尔特确定位置便于接收友人礼物后,他俩顺利找到了站在遮阳伞下品着路易红酒的老霍,当然还有他身边的队长夏青。
他们见到队长时挺直腰杆敬礼,得到的却不是对方热情的回报。
夏青精致的眼镜后面那双眼睛里有只沉静不活跃的沉稳眸子,镜片方向对着老霍目光却盯着周边的人群。
他的表情告诉这两个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下属自己碰到了强敌,一切都要听从自己安排。
他俩静悄悄地站在队长身后两侧。夏青不温不火话语里暗藏着怨气,“你这玩意很乱套,这种德行也不像值得交往的朋友。”
夏青和霍尔特中间戴着学生眼镜的联络官谷小玥脸上绯红,显然这种尴尬局面持续一会了,她不知道怎样把这种话语翻译给夏青未来的顶头上司。
任宏杰轻轻地拿过谷小玥的记事本,转身对霍尔特翻译说,“贵办公室组织大型活动有套规范程序,这是给最有潜力特战队的崇高待遇。”
“大家本来对你们考核成绩怀有很大的异议!请理解。”霍尔特显然被任宏杰蒙住了,开始以虚假的语言掩饰自己特意安排的恶作剧。
“他说,自己坚信咱们一直在创造奇迹。”任宏杰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现编了个好词告诉夏青。
“别糊弄东方人,蛟龙特战队‘既来之则安之’!”夏青显然消了些气,转身告诉孟大,“换上你的服装,去后台和大家备场,演示警务技能。”
看着孟大已经离去,任宏杰继续蒙霍尔特,“火龙,对,一会您就能看到东方最强劲的中x国龙。”
当任宏杰坐在两个人中间担当翻译时,他知道事情来龙去脉。
东方蛟龙特战队大队人马刚刚抵达东道国,国际和平组织联合作战行动防暴办主任霍尔特乘坐直升机看到队员们大包小裹的站在房檐下,望着满天大雨无住处无炉灶无饮水一筹莫展时,几支先到其他国家军警部队正用黑黑的长手抓食飘着酸辣味的拌饭,露天帐篷下几个戴头巾的大胡子,若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