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白庄好几日,像是别离母亲几年的光景,白星未想着先回心水阁洗刷一下自己,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再去翠竹轩探望母亲。而是两脚一踏进白庄,就直奔翠竹轩。
去往翠竹轩的一路上,只看到几个家丁和丫头。不似往日那般的晚间,坐在心水阁外面的石阶上,还会远远的时不时看到丫头们和家丁在嬉戏打闹。
白星一路避开家丁们的视线,悄然来到翠竹轩。走到院子里时,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传出来,白星走近窗边,顺着窗户边打开的一条缝看进去,母亲端坐在五弦琴旁,手指拨动两下又停下来,双眼若有所思的望着地板。
小翠也不在身旁伺候,这丫头难道也是墙头草?三夫人失势就跑去别的夫人房里伺候?白星心中很是难过,以为母凭子贵的天下,说不定已经悄悄改变。
白星走到正门处,轻轻敲响了房门,站在门外静等母亲回音。离开母亲几日,回来时得让母亲缓和一下情绪。
秦越氏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只有儿子白星才会有这般心思细腻!她恍然回过神,收起抚弄琴弦的手指,一阵风似得来到门后,屏息了气息,慢慢打开门,白星一身黑色的士兵服模样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她。
“星儿!”秦越氏激动得眼眶湿润,伸手拉住白星的手臂,“快进来!”
待白星走进屋子,秦越氏赶紧关上房门,并随手上了木靴锁。
“母亲可还好?”再次见到母亲的那一刻,白星亦是心情复杂,由着母亲拉着他往里屋走。进了里屋,秦越氏将白星带到里屋的龙椅前坐下。白星环视房间里的陈设,一尘未变的样子。
“母亲看到你回来,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以后哇,咱们娘儿倆,去哪儿都可以一起,那样就不用你心里想着母亲,母亲心里念着星儿你。”秦越氏高兴的说着走到窗边,放下支撑着木窗的圆木棍,将窗户关闭得严严实实。
这一举动令白星很是惊讶,母亲可是从来不会这样仔细,今日为何?想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这诺大的翠竹轩,无人陪伴,心中一阵心酸。“母亲,星儿不在白庄的时候,您都是独自在翠竹轩?小翠呢?”
秦越氏走到白星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拉着白星的手,两眼放光,“不说那些个伤神的事,你——这几日都在哪里?母亲还想着去探望你呢!母亲终日待在这翠竹轩,眼看着太阳的东升西落,时刻都没忘记祈祷上天,让我儿平安归来!”
“嗯!”白星眼含泪光,“母亲可别再为星儿这般操劳,儿子长大了终究会走出这白庄,到外面去闯出一番天地!这不,您瞧,儿子——得幸进了军营,说不定,将来还能做个像祖父一样威震四方的男儿!”
“噢!母亲瞧着你一身军装打扮,已经猜出了个七八分!不过,军营里头可是非常辛苦,日后行军打战,星儿可要多用心啊!母亲不期盼你终成你祖父那样的功臣,至少,做个报效朝廷的人,将来,也坏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母亲竟会如此宽宏大量,也没有像刚开始,大夫人要赶自己出门时,母亲的声泪俱下。难道母亲也了解这其中内情?
“母亲——对了,我刚刚回到白庄时,怎么没有看到大哥他们?”
秦越氏收回视线,眼神黯淡下来,幽幽的说,“母亲整日守在这里,哪里会看到外面的热闹场景呢?再说,身边的丫头——也是不常在翠竹轩。”
“小翠不是还留在翠竹轩的嘛,怎么这会儿没瞧见她?那丫头——经常往其他房的夫人那里跑?”
“唉!丫头年纪还小,自然会被名利所诱惑!咱们不能带给人家荣华富贵自然就别责怪。星儿,母亲——一切都好,只要星儿你在军营好好的,母亲就放心了!只是,你也是个大人了,要早点订下婚事,母亲就安心!”秦越氏一再安慰儿子,这一刻,跟以前的那个母亲是一样的,只为儿子着想,还想着看见儿子大婚之时的热闹。
白星低下头,想起在西山顶时,苏醒过来就又见到云旗姑娘,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庞,可是想到她那微微翘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着吸引着自己,白星感到一阵心跳加速,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下一次,何时才能再次相遇。
“母亲,儿子离开您的日子,要好生保重身体!相信儿子,将来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白星起身站在母亲面前,信誓旦旦的说。
眼看着儿子的身子似乎越发强壮,秦越氏也起身,脸上堆起难得一见的笑容,点头道,“那你先回房去洗洗,还没吃东西吧?我去厨房弄些吃的送到心水阁。”
“母亲且慢!儿子——已离开军营好些时辰,也该回去了,军营可不比咱们平常在家里,哪个时辰该干啥,都是严格规定了的!今日儿子特别思念母亲,正好跟随将军回城,所以半道上请了假,这会儿是该回军营报道。”说完,白星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已经能在母亲面前编写谎话,虽然不是有心期满,可是至少,也不能说实话,以免母亲更加担忧。
秦越氏仰视着儿子,露出赞许的眼光,伸手帮他整理好衣裳,“母亲这里还有一些点心,等我一下,包好了拿给你带在路上吃。”说完就转身走出里屋,来到用膳的房间,把饭桌上的两碟点心,用干净的布巾包好,才递给白星,“记得给母亲写信回来!”
“嗯!儿子遵命!”白星接过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