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离地面差不多1000米,也就是说,他现在等于站在333层楼的窗台上,而47秒后这个楼就要倒塌。谢泽铭立刻按动电钮向下狂降,同时举起笔记本打开摄像头,用百倍光学变焦的镜头拉近景物,看下方是否有柔软一点的降落点。
下面是一片广阔的大草原,连一颗树也没有。远处是有个大湖,但凭他剩余的电能要飞过去是不可能的,他正下方草原上分布着一些的白点。谢泽铭用摄像镜头扫过去一看,原来是一起商旅的宿营地,外面两圈是帐篷,守卫着中间堆得高高的财货,财货旁还有人在收拾整理。
现在只有希望那些财货不要是武器,他可不想万剑穿身而死。
调整好方位后没多久,“滴!”一声长鸣后,悬浮机停止工作,谢泽铭就以自由落体的加速度向下掉。他一手抱紧笔记本,一手按住眼睛(怕这副隐形眼镜又掉了),哇哇大叫着:“下面的人注意啦!砸死了不负责啊!”,嗵的一屁股沉重的摔在那高高堆起的财货上,砸得那批财货四散飞落开去。还好那些财货是绸缎一类的东西,缓冲了他落下的冲力。
“呃!哇!痛啊!”谢泽铭杀猪般的惨叫,他觉得自己的屁股肯定变成血肉模糊的馅饼了。
与他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是财货周围的人“哇呀,妖怪!”之类的惊叫。
四周的吵闹声很快就停了下来,没过多久,一只手伸过来拉住谢泽铭:“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你没见我屁股被摔成肉饼了吗!?哎哟,哎哟喂呀!”谢泽铭叫痛连天。真是人到了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缝。
那人缩回手去,大声道:“是个道长,还活着呢!”
接着另一人凑了过来:“哦?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有御剑飞行之事,道家仙术果然神妙。”
“神妙还不是摔下来了!”谢泽铭气鼓鼓的说,觉得屁股没有刚才痛了。他抬眼看去,只见面前两人,靠前的是一个帐房先生一类的中年消瘦男子,另一个剑眉大眼,身材魁梧,腰圆膀粗,一身披挂,威风凛凛,但头盔两边垂下两条白色的长毛挂饰,表明辽国将领的身份。
他,他,他谢泽铭居然这么快就落入敌人手里了!
什么妖风啊?谢泽铭欲哭无泪。
那将领令人将谢泽铭从财货堆里扶出来。但谢泽铭只要屁股轻轻一动,就痛得涕泪纵横哀叫连连,说什么也不肯挪窝。那个将军没办法,只得请大夫前来诊治。
胖胖的老大夫在谢泽铭身上敲敲打打了一会,惹起谢泽铭几声特别凄厉的惨叫和无数痛恨的眼神后,对那将军道:“禀九王爷,这位小道爷并无外伤,只是骨折,卧床静养即可。”
啊,虾米?王爷!?
他怎么这么背?居然落在敌方王爷的手里,还有出路吗?等等,他现在的打扮是道士,是出家人,与红尘世俗无关。这个全身肌肉、说不定连脑子里也长肌肉的王爷不把他当敌人也有可能。这样他说不定还能刺探一点军情什么的……
越想越觉可行,谢泽铭已经开始在心里为自己的卧底确立预案——与其小心掩藏,不如大方显露他的锋芒,在适当的细节上略加掩饰即可,谁会想到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供奉在庙堂之上不许触摸的,会是穿肠毒药?
“啊呀呀!!痛死了!我不活了!”
谢泽铭的伟大预案活生生的被剧痛打断,才发现自己被两个辽兵小心抬起来,送进了一辆大型马车上。当他的屁股碰到坐垫的时候,疼痛真可谓排山倒海。更可恨的是他现在才想到:如果及时把笔记本的电源接到悬浮机上,不是可以多支撑很长时间吗?他这伤算是白受了!(在那种危急关头能够不让自己摔死就不错了,表太追求完美)
车外响起胖大夫的叮咛:“别让他躺着,让他趴着睡,才不会碰到骨折的伤。”
谢泽铭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不是折腾人……啊啊啊!痛啊!”
又是一阵纷扰悲鸣,谢泽铭被翻过身来,幸好他的包裹和笔记本都没被拿走,好好放在他旁边。待谢泽铭安顿完毕,九王爷和一个贴身侍卫模样的人也上了这辆马车,那两个累出一身大汗的辽兵则下车去了。
“耶律大夫说道长的伤,只要休息三个月就能恢复了。”九王爷笑道。
谢泽铭疼得眼冒金星,懒得理他,只是伏在靠垫上紧一声慢一声的痛苦呻吟。
“今日见识道长绝技,真令人大开眼界。不知道长贵姓?”九王爷又赞叹道。
“哎唷……啊……”
“道长是哪个教派门下?”
“啊,好痛啊……啊……”
九王爷还是第一次受人冷遇,眉头一竖,接着想起对方是伤者,又是世外高人,这两者分开来都是脾气古怪的,何况现在合在一个人身上。于是九王爷忍住了没发作,只是靠在马车的另一边,望着窗外,支着头颅回想。
谢泽铭掉下来的盛况他是亲眼目睹的。当时他正在帐外亲自喂他的踏燕马,忽然听到高空有异响,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人叽里呱啦的大叫着笔直的从天上掉落了下来,正正砸在他接手不久的大宋给辽国的岁贡品上。
他敢肯定,附近别说山崖,就连小树也没有一棵,这个人当真是从蓝天白云里掉下来的。他开始还以为是神仙或妖怪,但谢泽铭接下来的表现就不能让人联想到神仙或妖怪了——不但惨叫得凄凉无比,还痛哭出